吃饱了,外头的炮声依旧稀稀拉拉的不断。门外刘家俩闺女来找白芷出去放炮,赵青青给孩子们一人两颗糖。让带着李胜利一起玩。
赵老太有些困,歪在沙发上打盹。丝丝扶着肚子来回走消食,于解放要起来陪她,被她摆手拒绝了。俩男人在桌上喝高了还不过瘾,提留着酒瓶子出去找老刘。
赵青青收拾桌子,听到外头动静跟丝丝笑道:“听着没,人越拉越多。除了值班的,估计在家的都得聚一起。”
“过年高兴,让他们喝吧。”
“你渴了?娘去给你倒水。”
“哈哈、”姐俩被老娘这耳岔笑弯了腰,赵青青指指沙发让老娘继续瞌睡。“人说城门上有个楼子,你说驴垮上有只猴子。”
赵丝丝在餐桌前坐下,帮姐姐收拾碗筷。“人老了耳聋眼花,我们老了也一样。记得邻居家奶奶看着自家老大叫老三,瞧着老四叫老五。说完了哈哈笑,拿自己无奈的很。”
“是这样。”赵青青回头看看打瞌睡的老娘,暗暗叹口气:“咱娘现在看着还好,就是躺下睡不好,坐着又打瞌睡。”
“赶明儿我给她开些调理睡眠的药。人老了睡眠不好的很多。”
“嗯。我现在都觉得没以前睡眠好,当姑娘那会儿躺下就着。”
“心理压力大。小时候只要父母在身边,不冷不饿就感觉有了全世界。多大的风雪也有父母顶在前头。如今咱们自己成人了,上有老下有小,操心多了睡眠自然就差。”
说完丝丝仔细瞅瞅姐姐的面色:“气血还可以,姐你别给自己那么大心理压力。你带着白芷这辈子尽管跟着我们住,我巴不得呢。我们搬哪儿你跟哪儿,以于解放的级别,房子绝对住得下。”
赵青青笑笑,感叹自己好命。“知道,知道。有你们两口子,我没啥担心的。”
姐姐去洗碗收拾了,丝丝坐在那里看着她后背默默不语。赵青青就是心思太重了,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觉得占了他们的便宜。
之前自己开始挣钱就将于解放的津贴全攒起来,回来后交给了丝丝。平时买菜买米都抢着,今年实行票制后也每次都将自己娘俩户口本上的粮油全买回家。
吃多了不舒服,站起来来回的又走了几圈。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丝丝等姐姐收拾完,姐俩坐下开始下棋。
象棋,赵青青学会没多久。丝丝也是新学。俩人边下棋边闲唠嗑,十一点的时候于解放回来了。
“给他冲杯蜂蜜水解解酒。”
“哎,好。”
赵青青说着起身,被于解放摆手压下。“不用,你俩玩吧。我没喝多。就他们那酒量,想放倒我还差点儿。”
他脚步沉稳,语言清晰,看来的确没喝多。赵青青让开让他坐下下棋,本以为自小象棋就很厉害的于解放会很快将丝丝杀个丢盔弃甲,结果人俩人愣是下到了棋盘光溜溜没几个子,最后居然和了。
和了?
赵青青望着于解放默默摇头,对他的看法升了一大步。以前以为他就是像哄小孩一样哄着让着护着媳妇,没想到这段位挺高杆,悄不做声的能陪媳妇玩这么久。
除夕夜交子后睡觉,一晚上偶尔有零星的炮声。到早晨四五点,鞭炮又开始密集起来。
丝丝没睡好有些烦,坐在床上抓抓自己头发,抬脚踹了床边的于解放一下。男人本来是要出去的,看她腿动赶快停止了所有动作,站那儿木头一样任她踹。身体还得放松,怕太硬了反弹。
“我给你拿棉花?塞住耳朵继续睡。”
“不睡了,睡不着。”
穿衣裳起来,客厅里老太太和赵青青在准备压岁钱。红纸裁成小方块,用浆糊做成一个个红包。
“我一份儿、你一份儿、丝丝两口子一份儿。娘呀,老刘家赚大发了。比咱家少一份儿不说,家里还仨孩子。”
老太太就是细致,一分一厘都算账。丝丝笑笑坐下,跟姐姐要红包往里装钱。
“娘,那您老这说法,家里孩子多的这过年可赚大发了。”
“那是。家里老人多孩子少,这过年发压岁钱可不是赔嘛。”
“那咱也多生孩子?”
“那倒没必要。孩子多了,大家也就换换。而且养孩子多难,压岁钱可就一年一回。”
“那就装吧。”
一分、两分、五分、一毛,今年新发行的钱面值小,购买力一点儿不小。邻居家的孩子大家一般也就是几分,关系特别好的给一毛两毛。
吃了早饭,拜年的陆续登门。丝丝家里仨人发红包,孩子们高兴的拜年都十分大声。
刘家是刘老太在发红包。刘嫂子抱着孩子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这么大人了不发不好看。可临时去哪儿弄红包,没办法只好掏出零钱直接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