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的答话,君泽隐约猜到电话那端的是谁。秦朗和对方似乎过从甚密,可他们本不应该如此。
“谁?”等秦朗放下电话,君泽问他。
“姜海生。我在国外时,他联系过我几次。”
看来秦朗对他并没隐瞒。君泽又问:“他找你什么事?”
秦朗脸上露出一丝不安,转瞬即逝。“没什么,只是叙叙旧。”
“你和他有什么好叙的?他没安什么好心,少和他来往。”君泽善意提醒他。
“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一些之前的事。”
如果他想知道的是秦家的旧事,那姜海生确实是不二的人选。君泽又隐约猜到他想知道是什么事。
“你别听旁人的一面之词。就算是真的,又能怎样?难道是真的,二三十年的感情就会变得一文不值了?”
秦朗低头看着手中的酒杯,不作回应。
这酒喝得并不尽兴,两人没有久坐就散了。临别前,君泽不放心,又再次劝解秦朗:“姜海生和深哥算是有过节,有些事难免会从中作梗,你自己要有点数。”
秦朗轻轻颔首,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
下了班,秦朗正往外走,碰上迎面过来的秦深。
“今晚有空吗?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秦深拦住他问。
“我约了人。”秦朗行色匆匆,不打算多逗留。
“约了君泽吗?可以叫他一起去家里坐,我通知陆医生多做几个菜。”
“不是。我先走了。”秦朗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声,便离开,只留秦深望着他的背影怅然。
等他到了约好的地点,姜海生已经等在那里。见到秦朗,姜海生殷勤起身迎接。
“阿朗!”姜海生引他入座,仔细看他,叹道:“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不习惯那边的饮食?我当年跟着你爸去过德国,那些面包、奶酪吃得让人反胃。”
秦朗浅笑着应付,一如既往的温和得体。
“今天陪姜叔喝两杯怎么样?”姜海生接过侍应拿上来的一瓶酒,试探着问秦朗。
“对不起,姜叔,我开车过来的,还是下次吧。”秦朗客气的拒绝。今晚要谈的事容不得他有半点差池,所以酒是万不能沾的。
“好,好,开车不能喝酒,那就喝点饮料吧。你小时候最爱喝那些碳酸饮料,你爸妈管得严,你就偷偷让我买给你。你还记得吧?”姜海生拿旧事和秦朗套着近乎。
这些话让秦朗想起秦深,自己喝饮料的坏习惯是因他而起,也是因他而改。原来,从小到大,他一直在影响着他,至深至远。
“当然记得。”秦朗面带感激的笑,“小时候我没少缠着你要这要那,你一直都很疼我。”
姜海生受捧后满意的点头,“你爸爸对我有恩,我疼你是应该的。你和秦深不一样。”
“你爸他现在行动不便,很多事他也是有心无力。阿朗,你放心,我绝不会看着你们秦家的家业落到他一个外人手里,属于你的,我一定帮你夺回来。”姜海生信誓旦旦的对秦朗保证。
姜海生口中所谓的外人,自然是指秦深。几个月前,如果有人在秦朗面前说出这种话,那他定会翻脸。可是现在,这似乎成了不容质疑的事实。
在国外时,姜海生主动联系过秦朗几次。从他言辞中听得出,他对秦朗和秦深之间的矛盾了如指掌。而他的意图也很明显,就是想借秦朗之势将秦深踢出汉时。
姜海生见秦朗沉思不语,以为他顾念旧情,紧追着问他:“那件事你问过你爸吗?”
“没有。这种事提起来只会让他更难受。我相信你不会骗我,所以没必要再问他。”
“嗯,我知道你善良。你爸也是,这么多年不声不响的帮别人养儿子,还不是因为他心善嘛。其实你爸也不甘心,不然也不会在他妈走后,那么对他了。”姜海生竭力诱导秦朗。
秦朗略显踌躇,“可是人已经不在了,死无对证,说出来又有多少人会信呢?单凭这一点,我们做不了什么。你之前说过,你手上还有一些别的资料,我想看看。”
“对,对!还有些关于公司运作方面的。我知道他早就防着我了,可我也不是傻子,我也留了后手。”姜海生一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得意样,边说边在包里翻找着,“他太独断专行,在公司里树敌太多,想找他的黑料并不难。”
“就这些也足以让他滚出汉时,今后都无法在业内立足。”姜海生把精心整理好的几页资料递到秦朗面前。
秦朗接过来认真查看着,后背微微渗出冷汗。
现在,他终于相信简卓凡之前所说的话:秦深是那种为达目的,会不择手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