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西装男愿意给她的可能性渺茫。
“我干不下去了。”西装男又重复了一遍，他看上去很狼狈，青黑的胡茬冒出来一脸。
“我知道你们有办法，哪怕歇一天呢？”
他有这打火机可以续航，每天体力还过得去。脑海里却昏昏欲睡，心灵的疲惫感能把人逼疯。
西装男这几天观察楚玉和黑袍很久了，其实更早之前还看过他们两个的直播。
只不过他对满屏的恋爱泡泡不感兴趣，后来就没一直追订。
“确实有个办法能休息。”
楚玉笑了起来，“但是后果我不能保证，你需要……”
“……后果我会自己负。”
听完之后西装男若有所思，没做过多停留就离开了。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不出所料的又在何柔田雨身边停顿。
“抽吧。”
没在意他们三人的勾当，指间那根很短的烟冒着一点儿火星，楚玉转手给了黑袍。
看后者又要拒绝，她连忙补充一句。
“我不会抽，总不能浪费了。”
其实她会，只不过戒了很久。
毕竟生活在现代社会，她每天熬夜再加上顿顿方便面，如果烟还抽的凶，很快就能见上帝了。
“嗯。”
黑袍不甚熟练的夹在指间，接下来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咳咳咳……”
“你不会抽烟？”楚玉愕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然觉得这个人还真是养生。
每天自己做饭吃饭，不抽烟还不喝酒，看这样子也不怎么刷手机。
烟头上那一点火星已经熄灭，楚玉轻巧的夺过。这道具想来吸一口就算使用过了，还是不勉强他了。
好不容易一阵咳嗽止住，余光瞥见他眼角被呛出一点泪水。身体先于意识反应，楚玉的指腹已经摩挲上他的眼尾。
一回生二回熟，楚玉很淡然道：“不用谢。”
这几天晚上都没什么活动，同样今天到了9:30，所有的灯管就都熄灭了。
将睡未睡之际，每个主播身边偶尔都会有寒气路过。但是大家已经习惯并且不当回事儿了，只要不睁眼或者出声就不会死。
管它是个什么东西。
然而今晚似乎不太一样。
“啊——”
是主播的尖叫声。
这几天趁着吃饭时间大家混熟了点，楚玉能听出来这声音，是属于还没死过人的那一组。
一个内向的男人。
“啊啊啊——”
惨叫声连绵不绝。
虽然夜晚的东西会模仿人的说话声，但它同样早就明白了主播们不会为了同伴睁眼。
所以这惨叫声，九成是真的。
楚玉本来怀疑是不是因为吃西瓜的原因，可转念一回想，这个人应该没吃。
那会是因为什么？
有了这几天的经验，黑暗里发出任何声音，剩下的主播们都不会睁眼或出声。
“救我——我没说话，为什么要杀我！啊啊啊——”
那边尖叫声还没止住，这边的痛呼声就又起来了。
黑暗里的东西竟然不止对一个主播下手。
这边这个主播的声音也耳熟，晚饭应该同样没吃西瓜。
剩下的主播没人敢睁开眼睛，生怕中了鬼怪的圈套。
温度熟悉的下降了，那莫名的存在，一点点朝楚玉所在的地方靠近。
它瞄上了他们。
空气中仿佛能结出冰渣子，寒气从骨头缝里开始弥漫。
它想干什么？
楚玉全神贯注，思维又不受控制的发散。
“扑……”
有什么东西扎进了肉里，但不是她的肉。
放在膝盖上的手背溅上了一点黏腻，寒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那是……黑袍的肉。
他连呼吸声都没乱，仿佛还在睡。
“嘎嘣嘎嘣……”
它没轻易离开，寒气凑得更近。
第85章 西瓜工厂11
光凭楚玉的想象，能描绘出类人模样的鬼怪蹲下。用牙齿啃上血肉，甚至咬到骨头。
它在吃黑袍的身体。
黑袍依旧没什么动静，楚玉的指尖却悄无声息的绷得笔直。
未知的它，喉咙里发出很满足的咕噜声。
在有人几乎要忍不住的前一秒，那阵冰凉透骨的寒气忽的离开。在宽阔的工厂里游荡着，寻找下一个目标。
身边的人，这才加重了呼吸声。
楚玉不敢想象，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被鬼怪当做食物咀嚼着身体，他是怎么忍住不叫出声的？
他们本来就肩挨着肩靠坐着墙，楚玉的手动了动，想触摸他的伤口。
——却被另一只更大的手握住了。
借着宽大袍子的阻碍，那只手颤抖着指尖，在她掌心里写下两个字。
【睡吧】。
如果西装男按照她的办法去做，那今晚或许是能睡得最长的一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