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与落诚交手中,凤禅将落诚一击毙命。折礼受了伤,我便携他先回了青芜,此后的事情,前辈应当比我更清楚。”
寒棠听罢,这才知晓了事情的原委,他又想起那夜锦萸所言,这才多少回过味来。
“前辈,我想知道,凤禅给落诚定罪的证据是什么?”
寒棠回忆道:“是落诚与魔界往来的书信与记录,那弟子,向观?他给的凤禅。”
“落诚死后,新的掌门,前辈可知晓?”非道又问。
“叫什么……何铭?”寒棠挠挠头,“有印象,六派问道时曾见过。”
非道笑了:“前辈可知道,这新掌门,是凤禅钦点?”
落诚又怔了怔,他素日与锦萸往来还算多些,但自上次之后也未曾联系,也不大关心其余五派的事情,这事儿倒是头一回听闻。
寒棠摸着大腿又细细思索,脸色愈加暗沉,他又抬头看了非道一眼,笑了。
“我懂你的意思了,”寒棠长长地叹了口气,“你是说凤禅扶持了个傀儡。”
是这么个道理,显然非道也没想到寒棠如此直截了当。
寒棠又抬起头,轻轻点头,凤霞、云堑、落枬三派合一,难怪乐非道会登门造访。
他叹了口气:“非道,落诚之事我听明白了,我并非不信任你,只是如今这个事态,”他伸出手,朝门外看去,“寒丹实在是自顾不暇。”
非道轻轻皱了眉头。
“凤霞和青芜往日便争的面红耳赤,其实六派同出一家,自该和睦相处,共谋福祉。寒丹偏远,这些事,实难插手。”
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寒棠懂得了非道的意思,非道也懂得了寒棠的意思。
站在寒丹山外,非道看着那巍峨群山,那屹立数百年、寒丹引以为傲的护山阵法。
它,真的能抵挡住人性的贪婪与自私吗?
离开寒丹不久,非道便收到了百善的传讯,他心中一沉,化作一道流光,往边境而去。
送走折礼后,笺云往李文鹤所住的客栈而去,刚走到近前,却见客栈浓烟四起,笺云心中一惊,连忙向客栈而去。
待进了客栈,驻守保护李文鹤的凤霞弟子尽数倒在血泊中,竟无一存活。
火势凶猛,笺云飞入二楼,李文鹤倒在火光中,双目圆睁,已是死透。
此间事情发生,不过须臾,笺云不由有些发怔。
一时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他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尸体,捏紧了拳头。
他曾无数次思索过,要怎样将李文鹤折磨至死,才能消解他心头的仇恨,可他却先轻巧地死了……
“李文鹤……”笺云蹲下身,怜悯地看着他,哑着声音冷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便宜你了。”
火舌卷到脸前,笺云才回过神来。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李文鹤死了,事情可大可小,谁杀了他呢,又是为什么呢?
他想起无端出现于此处的折礼,明白了。
他轻巧地于火舌中纵身一跃,落到对面屋顶,却见驻守沼泽的弟子纷纷御剑而来,毫不费力地将笺云团团围住。
“笺云!果然是你!”为首的弟子笺云忽觉有些眼熟,似乎在跟踪云白时曾经见过。
那人拔出剑来:“你果真是条养不熟的狗,公子待你不薄,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将他杀死!还杀了这么多同门!你究竟意欲何为?”
笺云不由冷笑,此时已是百口莫辩,幸而折礼已经离开,对方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说,你可还有同党?!”那人环视四周,逼问道。
风拨动耳旁流苏,火光映得笺云目光熠熠,他冷笑一声,蔑视地看着面前的凤霞弟子:“到底谁才是养不熟的狗,你心里清楚。”
他猛然跳入火海之中,伸手扯断耳边流苏,握在手心,心中叹道,没想到终究还是到了用到这颗珠子的一天。
面前白光一闪,待凤霞弟子再看时,笺云已经消失在眼前。
非道一路追寻着折礼的气息,来到落枬边境,便与折礼撞个正着。
“师傅?”折礼见了他颇有些诧异,“你怎么会来这里?”
非道上下瞧了他一番,见他全须全尾活蹦乱跳方松了口气:“望江说同你在此处走散,他遍寻不着你的踪迹,我过来寻你。”
“望江回山了吗?”折礼也松了口气,他想到何铭的话,心中担心他,才在这林子附近逡巡,想着或许能找到他。
“他受了伤。”
折礼吃了一惊,心下责怪自己鲁莽:“望江受伤了?”
“嗯,我听闻你们在此处遇到了方智远?”
折礼点头:“想必是方智远打伤了望江,我方才在附近查探过,已找不到方智远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