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命运(115)

这大约是对一个人最恶毒的诅咒吧,家人离散,不死不老,孤独百年,不能触碰自己唯一的亲人,她很想哭得惊天动地,然而她心头的那一潭泪水早就干了,如风中的一片落叶,她捉住自己的胸口,好不容易将那口气轻吐了出来,方才为我盖了盖被子,离去时,背影落寞孤寂。

书房内,灯光昏暗,听得外面刮着的风,如妖在怒吼着,天空上端却是朗月晰星,那缕月光清透得照进窗棂,照在正坐在床边的馥汀兰的脸上。她面前的桌案上,并排放着那尊卷缸和我做的这只根本无法入眼的“天青过雨”,看上去很不和谐,色泽却又异常的吻合。

可以肯定的是馥汀兰并不信任陈思源,并不是因为性情,而陈思源确实也有太多让人捉摸不透的秘密,这一切不得不让人联想到,吴倩莲夫妇将这尊物件千里迢迢送到她的面前,而后他们唯一的遗孤由扶国来到她身边,她虽终日看着他长大,并一手扶持成一位青年才俊,而她对眼前的这个人完全是一无所知,这真是好大一盘迷局啊!

她沉吟着,“呵,好一个天青色,等烟雨吗?”

馥汀兰突然想明白了些什么,她起身抱起卷缸,突然松开了手。

第七十五章 真相迫近

卷缸破碎的声音在深夜里空荡荡的,我如今还清晰的记得,像一只冰冷柔柔的手将我摇醒,黑灯瞎火里那种十分惴惴的感受。

如果说馥汀兰是突然暴走般在西斯底里,不如说她用这样般方式去提醒身边的人,她对一切并不是一无所知,并且在这次大胆的行动后,她发现了一个连陈思源都不知道的秘密。

在卷缸破碎后,她在碎片里发现了一枚小小的竹简碎片,上面刻有一个让她心惊的字“沉”。这个字如此被组合的精妙绝伦,这便是让她联想到是否与她一直在追查的“水冗集团”有关,这会不会是吴倩莲夫妇千方百计将东西送到她手上的根源,也正因为接近了真相,他们惹来了杀身之祸,馥汀兰因而眼中泛出了血红。

在她刚刚将竹片捏进手心时,陈思源便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进来,很快管家和助理们也都站在了门外,我便也在后面间隔着四五步的跟了过来。

到底都是见过世面的人,这场闹剧以馥汀兰手滑不小心摔坏了物件收尾,管家着人小心翼翼的收拢着地面的碎片,毕竟价值连城的东西,一直是馥汀兰最宝贝的东西,而也深深牵扯着陈思源的家史。我窝在陈思源的身后,伸着头看着眼前莫名其妙突发的事件,可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这样的瓶瓶罐罐对于馥汀兰来说不计其数,不过一个卷缸罢了。

馥汀兰样子沉稳,面上瞧不出来什么大动静,只一张脸比任何时候还要白上几分,衬着披散下来的漆黑的发丝,显得有一些憔悴。

陈思源很快发现了桌案上我做的那只小茶碗,二人两两对望半晌,他们间如隔了千山万水,竟让旁人都觉透着冷气。馥汀兰凌厉的眼神由漂亮的眼睛穿过陈思源的凝眸直击他的躯壳,自然而然带出了几分百年老练的威仪。陈思源终于将目光移向一旁,拣了张椅子,扶着馥汀兰坐在了上面。

大家都知道馥汀兰是众人之主,诸事繁琐,也不便打扰,在处理好眼前事物后,很快便散了去,馥汀兰表达着由于她的原因陈思源唯一可寻得父母死因的机缘被毁了,并觉得狠对不住他,算是有始有终。

这盏卷缸若说与陈思源有关,便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可若说无关,他也确是无辜的。它本是由百年前的一位手工艺人仿历代尊品其中的一件,虽说是仿品,但也绝非等闲之辈能随便可以促成的,这一尊模仿明末官窑青花山水卷缸,手艺失传已久,且真品是孤品,正展览在京海最大的博物馆里,按理说它不该明晃晃出现在扶国的拍卖会上,更不应该被当作拍卖品。

扶国不似京海,立的规矩格外森严,珍贵的东西一旦入坑,绝不允许私下交易,如若真打着心思明晃晃的卖了,便是早就知道了这是尊假物。这一点馥汀兰一直有所怀疑,她能够突然轻而易举的摔碎了卷缸,自然不是手滑,而是在验证她诸多猜测,当她看到我十几天便做出了“天青过雨”,便想通了一半。

百年里,她从未赢过,而这一次终于如此幸运的赌赢了这一半,她心中一股激动之情徐徐荡漾,好不容易压抑了下来,神情疲惫的靠在了椅子背上,可是另一半是什么呢?她急切的想知道是谁杀死了吴倩莲夫妇,绝不能因此而一笔勾销,还有这个刻着“沉”字的竹片,很显然有了些年头,当陈思源和我也离开身侧后,她独自一人坐在书房的软椅上,方闭上眼凝神,她竟然看到了惊人的一幕,那写字之人竟然是自己的父亲馥谦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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