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言岁为了早起的第一个闹铃开始工作。
把昨夜一整晚都浅眠的季珩吵醒了,他缓缓睁开双眼,有些困顿地抬起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一看,比他的生物钟要早一个小时。
旁边的言岁脸面对着他,半张小脸藏在柔软的被子里,醒着时上下翻飞的长睫毛此时安静地低伏着,看着比平日里还乖。
他正准备起身把闹铃关了。
被窝里的言岁似乎有被吵醒的迹象,好看的小脸皱起了眉头,伸出一只手,背着身子在床头处摸摸索索,碰到手机后,精准地关掉闹钟。
季珩抛下起床的想法,饶有趣味地看着。
隔了两分钟,闹钟又响了起来,言岁似乎还没有睁眼的打算,脑袋蹭了蹭被子,头顶的小碎发毛茸茸的。
这次动作熟练了很多,一伸手就摸到了手机,再次关掉闹钟。
看着她的举动,季珩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又过了两分钟,闹钟再次响起。
这次似乎有些惹恼了睡梦中的言岁,她抱着被子哼哼了几声,听起来倒是没什么威慑力,反而像是小奶猫的奶音。
季珩脸上的笑意逐渐扩散到眼里,还是起身帮她把闹钟关了吧。
才关掉,又有一个闹钟响起来。
这到底是设置了多少个闹钟啊?
季珩放轻声音走过去,再次关掉。
手机没有密码,一打开就是一整屏幕的待响铃声。
居然为了早起给他准备早餐,这么努力。
把她剩下的闹钟都取消了,抬眼看了看还在睡的言岁,他的内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难得的睡到自然醒,言岁半睁着惺忪睡眼,身下软软的床垫仿佛有吸引力似的,根本不想起床。
窗帘挡着光线,房内还是黑乎乎的。
言岁伸了个懒腰,把手机摸了过来。
十点半了!
她立马坐了起来,她的闹钟怎么没响?
又迷迷糊糊想起昨晚快睡着时,好像隐约听到昨晚季珩让她晚点儿起。
是季珩帮她关的闹钟?
快速起床下楼,刘妈看到她,脸上的笑容立刻扩大开来:“太太起啦,先生早上专门和我说,让你多睡会儿。”
早餐比平日里丰富,甚至还多了些补品。
这是……以为他们睡在一起,就开始准备调理身体,迎接小孩了?
……倒也不必,毕竟八字都撇不起来。
资本家停工了一天,周末一大早就去公司加班了。
趁着这个时间,言岁打算去乐队把之前没练成的曲子补起来。
把车停到U大附近别墅的车库,在车里换一身行头。
可不能让季言两家知道她在玩乐队,高雅的小提琴首席才是季太太的标配,而不是在人声嘈杂里挥舞着鼓槌的女鼓手。
上身白色T恤,下身窄脚破洞黑色牛仔裤,脚上一双帅气的马丁靴。戴着墨蓝色的长卷假发,化着烟熏妆,性感又招摇。
“金主爸爸,您终于出现了,我想死你了。”言岁才进门,一个三十好几,留着整齐络腮胡的大叔滑跪到她的面前。
这是他们的吉他手兼主唱,喻原。
自从三年前她带资把已经濒临解散的荆棘乐队又重组起来,这厮便总是嘴欠欠地叫她金主爸爸。
他的嗓音低沉,长相沉稳,安静地唱起歌来像是有久远的故事要与人诉说。
但谁知背后却是个有些不着边际的搞笑男。
言岁推开他凑过来的脸,没搭理他,径直走进地下室。
别墅的整层地下室都被她改装成了乐队的练习室,空旷又有极好的隔音效果。
“我来了。”言岁向里面的人宣告她的到来。
键盘手简榆是个忧郁的美男子,只是抬起头来朝着她点了点,又低下头继续摆弄他刚写好的乐谱了。
他和喻原都是荆棘乐队的老成员了,从成立之初就待在一起做音乐。
“姐姐,你来啦?”旁边刚刚还在拨弄乐器的贝斯手林焱立马停住了手,放下吉他,笑起来打招呼,露出少年的小虎牙。
这是当时重组荆棘时,言岁带着喻原和简榆从U大的大一新生里淘出来的宝藏。
言岁扬起明媚的笑容,拿起鼓槌,坐在椅子上说道:“来合一遍?”
他们纷纷拿起乐器,拨弄了几声出来,表示附和。
随便弄响的声音,竟也意外的和谐。
言岁开局,抬起左脚轻松自如地踩镲,右手配合敲击小鼓,撞击带来的震动感沿着鼓槌蔓延至手心。
这是他们为A大准备的毕业庆典晚会上的曲目。
不同于荆棘擅长的慢节奏音乐,这首曲子充满了力量与朝气,一如年轻的感觉。
接连不断的鼓点考验鼓手的节奏感和力量,言岁的动作又稳又准,头发丝也随着身体的摆动飞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