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搭在曹国公腕上,苏禾神情一怔,眉目随即舒展开。
曹国公徐徐睁开眼睛,给她使了个眼神。
苏禾哪能不懂,手在他几个穴位上按了几下,起身推开门急道:“快,找两个过来搭把手。”
有两名大夫赶紧过来,跟着一块抢救。
半个时辰左右,三人神情疲倦地走出诊间,苏禾擦了擦额间的汗,“命是暂时保住了,但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这就不好说了。”
鸿胪寺官员脸色顿变,“曹国公可是朝廷的泰山北斗,还请侯夫人帮忙,千万不能让他有闪失,否则咱们没法向皇上交代。”
“能做的我都做了,曹国公上了年纪,加上头部有疾,早前我多有嘱咐千万不能受刺激,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
众人支吾,对蒙国使臣的不满又深了几分。他们哪是来和谈的,简直是来要人命的,昨晚对清乐侯和静安伯恶言相向多加羞辱,今天又把曹国公活活气晕。
他们心生愤懑,回宫后就参了蒙国使臣一本,“皇上,蒙国和谈是假,挑衅伤人是真。”
得知使臣的荒唐行径,皇帝脸色极其难看,他先派御医去悬壶堂接曹国公回府静养,然后召集朝臣商议。
这个召集不要紧,简直就是批判现场。
众朝臣早憋着口恶气,见皇帝亲自主持,可谓是不吐不快,将蒙国使臣批得一无是处。
第四百二十四章 静安伯暴毙
朝臣越说越起劲,甚至还有被迫害妄想症的站出来。
“皇上,格尔泰看似黄口小儿口无遮拦,实则扮猪吃老虎,他在您面前中矩中规,实则背后暗箭齐发。昨晚使团对清乐侯跟静安伯诸多刁难,今天又对曹国公出言不逊,他这是分化瓦解,逐个击破,想灭我朝武将威风,这哪是和谈,分明是杀人诛心。”
众人当朝激烈议论起来,“格尔泰小小年纪,却心机深沉。他怕早就知道曹国公脑有疾,这才百般挑衅,故意激得曹国公病发,好灭我泱泱闵朝的威风……”
他们越说,皇帝的脸越黑。
这场和谈,他抱了不少希望,殊不知蒙国狼子野心,竟然把老虎当猴子耍。
和谈和谈,表面是和,实则波谲云诡,比战场还凶险万分。
不管怎么说,和谈都得继续,不能被蒙国使臣牵着鼻子走,必须得煞煞他们的威风。
曹国公倒了,还得找人来主持,而且是熟悉北境军务的,能镇住蒙国这帮牛鬼神蛇的。
想来想去,适合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清乐侯,一个是静安伯,此两人都曾在漠北大杀四方,打得蒙军屁滚尿流。
皇帝第一个就淘汰了许戈,虽然他是最适合不过的,却也是最危险的棋子,他绝不允许有任何的纰漏。
剩下的只有静安伯,虽然断了条腿,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蒙人骨子里对他还是有恐惧的,昨天的打击羞辱,不过是心虚的表现。
得知要静安侯主持和谈,鸿胪寺的官员面面相觑,和谈谈的是国家颜面,静安伯断了条腿,而蒙国使臣摆明来者不善,静安伯不被他们抓住痛脚往死里怼才怪,再说他这几年名声也不好,整天酒池肉林的,性格暴戾古怪,实在不是和谈的首选。
但皇帝主意已定,做臣子的不好多说。
“宣静安伯。”
京兆尹脸色顿变,忙出列启禀,“臣有奏。”
“说。”皇帝心烦意乱。
“静安伯他……他……”京兆尹疯狂给皇帝使眼神,这事得私聊。
皇帝偏头痛犯了,揉着额头没看见。
京兆尹嘴角抽搐,“静安伯他马……马……马……”
皇帝黑脸,“马什么?”
京兆尹低头,咬牙道:“静安伯得了马上风,暴毙了。”
此话一出,整个朝堂都安静了。
皇帝倒吸口冷气,这种事怎能拿到朝堂上讨论。
京兆尹实在没办法,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
皇帝毕竟是皇帝,反应就是比普通人快,他压住心底的波涛汹涌,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京兆尹硬着头皮道:“静安伯平时荒诞,加上昨天受蒙国使臣的羞辱,回府后借机寻欢作乐发泄心中愤懑,连夜不眠不休,这才……猝死的。”
皇帝气得胸闷,“静安伯这般荒唐,静安伯夫人不管?”
哪能不管呢,当晚就出言制止劝止,谁知静安伯非但不听,反而当着姨娘妾室的面剥光正室的衣服,拿着鞭子一顿狂抽猛打,连皮鞭都抽断三条。
静安伯夫人被打得皮开肉绽,当场晕厥不醒,被下人抬回房间救治。
第二天刚苏醒,就传来静安伯马上风暴毙的消息。
出了人命,管家也慌了神,将几个害得主人暴毙的歌姬小妾等全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