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在水月镜前的流云门掌门也微微惊讶。
看到这弟子将自己造出的假山石毁坏,掌门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欣慰地点了点头,“倒是个难得的好苗子。”
他向旁边的周洵询问,“这弟子不错,是你哪位师叔手下的?”
周洵答:“是三师叔门下弟子。”
“不错。”流云门掌门笑着道。
他这三师弟最为离经叛道,平日最爱搞符咒创新不说,门下弟子也个个是性情中人,难怪这弟子如此坦率,当面挑战榜首不说,还用他的假山当实验品。
知晓这弟子身份后,流云门掌门继续将视线转移回水月镜中,此刻已经轮到宗政蔓的展示时间了。
“这位姑娘,”符修掸掸衣袍,摆出邀请的姿势,“到你了。”
宗政蔓先是很给面子地为符修鼓了鼓掌,“好。”
她两三步走近那假山,毫不迟疑地将朱砂绘成的破裂符贴在假山上。
刚刚贴到假山表面,那符咒上的红色纹路就如同流出的血液一般红艳至极,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那红光越闪越烈,像个□□般,简直要亮瞎众人双眼。
本来准备看宗政蔓笑话的符修,见到这符咒上诡异的光芒,心中逐渐涌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眼见那红光越盛,他心中的猜想也渐渐证实,符修瞪大双目,不可置信地朝右方看去。
只见那边的宗政蔓默默退开几步,走到安全距离。
她面无表情地抱臂看着那红光闪烁,心中默默倒计时。
5,4,3……
红光过于刺眼,以至于靠的近的围观群众,只能用衣袖遮面来保护双眼,正当他们内心感叹剑修就是爱搞这些花里胡哨的花样时——
‘轰’——
一声巨响发出。
伴随着滚滚烟尘而起,前排群众只觉得自己口鼻中都被塞满了灰尘碎末,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炸成渣渣了一样。
“咳、咳。”有人掩住口鼻,挥手大力地扇去面前的烟尘。
他们眯起眼睛,才看清面前现状——刚才还伫立不倒,坚毅地当守门石的假山,此刻早已不见了踪影,只留地面和空气中飘散着的灰色碎末,还彰显着他们曾经留存的痕迹。
“这,刚才那枚符咒是直接将假山震碎了不成?”一人呆呆地指着刚才假山的位置,不可置信道。
她旁边那人也有些愣怔,“好、好像是吧。”
不过有一个人比这些围观群众反应更快。
刚才还对宗政蔓不屑一顾的符修,现如今亲眼见证了她亲手绘出的符咒的威力,立马激动地跑来拉着宗政蔓的手,清脆的喊道:“师姐!”
在见到这女子符咒之前,他并不相信一个剑修能在绘符上取得如此大的成果,何况刚才的朱砂水,传统符修确实不会选择用它来绘制破裂符。
可刚才亲眼看到那符修效果之后,他便了解这女子为何会夺得魁首了。
用朱砂绘制破裂符,虽然笔触钝涩,但效果比灵墨增强了一倍不止。这女子明显对绘符极其熟练,就算用朱砂也如用灵墨般丝滑,笔墨均匀,一挥而就,可以说是把破裂符的效用发挥到了极致。
在师父的熏陶之下,符修也对符咒创新颇感兴趣,不过一直苦于没有可以共同钻研的良师益友。
但以刚才来看,这女子必然也对符咒创新很感兴趣。
符修牢牢地攥住宗政蔓的衣袖,“师姐!你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师姐吧!”
“……”
看着符修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宗政蔓顿时无言以对。
哥,你搁抗-战时期肯定是个当汉-奸的苗子。
还是宿荼上前强行掰开了那符修的手,才救她于水火之间。
宿荼双眼不带一丝温度,“松开。”他一把把宗政蔓拉回来,那符修被他气势所骇,当即乖乖松手。
*
宗政蔓跟着宿荼回了休息的别院之中。
她本以为此事告一段落,谁料第二日房中便来了位不速之客。
她刚刚推开房门,便见到一身粉衣的沈晚晚坐在她塌边,看见她进来后,对方露出笑容,两颗尖尖的虎牙若隐若现,“大师姐回来啦。”
这样不加掩饰地坐在她房中,看来对方是不打算隐藏自己的身份了。
宗政蔓关好房门,坐到沈晚晚对面,装作不知情道:“师妹这是何意?”
“大师姐应该早知道我身份了吧,没必要伪装。”沈晚晚愉悦地晃着腿。
自从上次跟对方一路出行后,她便察觉出宗政蔓对自己有了戒心,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如何知晓自己身份的,不过倒是也没有多大影响罢了。
想到本次绘符比试的结果,沈晚晚称赞道:“没想到大师姐在绘符一事上也如此有天赋,真是让师妹我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