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她突然出现在妻子房间,他还差点误会要斩了她。
看到她受伤昏迷,心中心疼不已,又不愿表达出来。
自她小时候,他就格外严厉地教导她,无非是想让她快点增长自保的本领,将来离开父母后也能活得风声水起,安然自得。
这次受伤回来,他却始料未及。看到昏迷的女儿,他第一次生出自己当初可能做错了的念头。
少棠醒来后,避着与他这个父亲见面,他是知道的。她心中一定生他的气。
韶裳狼狈的受伤,被修罗宫的人送回家,听到少棠可能遇险的消息,他再也无法克制,竟动用了多年来隐在暗处的冉家军。
推开门,看到少棠安静地躺在床榻上,他觉得,自己这个孩子,怎么这般娇小瘦弱呢。
“少棠,少棠。”他焦急唤着她的名字,见唤不醒,转头问终九畴,“她怎么了?她不能用内力,你知道吗?”
“将军别担心,她只是气急攻心晕过去了。”
终九畴可不敢跟冉问说是自己把他宝贝女儿打晕的。
虽然有正当理由,他也承受不了未来岳父的白眼。
“她的内息紊乱,急需医治。小侄家有良药,咱们现在就回去。”
“不用,她阿母能救她。”
冉问说完,抱起冉少棠就想走,突然发现她身上竟然穿着红色的嫁衣。
再一打理,终九畴身上也是红色的喜袍。屋里的帐子也是红色的,墙上还贴了囍字。
刚才进屋时一心挂着少棠安危,并没有注意这些,而此刻的他瞬间警醒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你和少棠为何这般打扮?”
冉问眼中杀意浓浓。
看来,少棠的女儿身果然被终九畴发现了。
这小子还趁人之危,想要轻薄自己的女儿。
看这房间布局,分明是喜房啊。
女儿的身份是冉家的夺命箭。
她揭穿身份,冉家将大祸临头。
不行。
终九畴不能活。
这山谷里的人,一个也不能活。
终九畴在冉问眼中看到了杀意,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之前贪恋这片刻的美好,便未换下身上的喜袍,眼下竟给自己找了麻烦。
他冲着冉问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大将军这一切都是误会,你听我解释。”
第240章 百口莫辩
“误会?什么误会?你怎么解释眼下情形?”冉问一脸怒气咄咄逼人,终九畴顾忌着东察族的身份,一时想圆个谎,却发现不知该从何说起。
“大将军,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
他自己也觉得这句解释苍白无力,却又是实情。
真是百口莫辩。
冉问沉着脸向着终九畴气势汹汹走过去,声音低沉,听得出隐隐压抑着要爆发的怒火。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我给你解释的机会。”
任谁看到女儿穿着喜服昏睡在床榻上唤不醒,都会肝火旺盛想要点了房子。终九畴完全理解。
以前,他做事从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缘由。即便是宫主,也不能这样逼他。
可是,因为对面的人是少棠的父亲,他那些骄傲与嚣张全都像猛兽的利爪见了御兽师,悉数收了起来。
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吧。
气氛有些紧张。
罗三娘拐着龙头拐杖站到二人中间,冲着冉问道歉:“此事与终少主无关,是老身处事欠妥当逼迫他们拜的堂。”
想让族长看重自己,就要有为族长解决棘手问题的能力。不然凭什么与族长谈条件。
冉问听到拜堂二字立即炸了毛,重新把少棠放回床榻上,抽出长随冉峰腰上的佩剑指向罗三娘。
“那你谷里的人就只能都葬在此处。”
“为何?”罗三娘面对剑光丝毫不惧,“老身只是成全有情人。难道将军忍心拆散一对有情人。”
“有情人?”冉峰余光瞥了床榻上的大公子一眼,又在终九畴身上打了个转,遂像发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快速低下头。
大公子与女公子是一对龙凤胎,换上女装还真的与女公子不相上下。
那矮婆子说什么有情人?难道大公子外出这几年染上了断袖之癖?
哎呀呀,这不是要把将军气死吗?
冉问的剑逼向罗三娘的咽喉,这矮婆子知道的太多了。不能留。
罗不退冲过来焦急地唤了声“阿母”,罗三娘向后摆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终九畴无奈地抬手摸了摸右边浓密的剑眉。
心道:罗三娘你真是提错壶了。这壶水得烫死你。
罗三娘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直视着冉问,面露坦诚道:“实不相瞒,老身自带着族人来到这谷里避世便与世无争,不与外界来往。外人生死与老身无关。之所以救他们二人,实则是看上了终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