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楠“噢”一声,没继续问。
拿取身份证的地方依旧是上次的□□处,对应的工作人员恰好是上回办理的那位,她将身份证递出去后,带着笑容对江楠说了句“相信国家,要好好生活”。
身份证不是以前那种IC卡,只是一片稍微硬些的卡片,上面有他的照片和身份信息,盖着华南基地的专用章,用一个大小差不多的透明硬胶套包裹在里面。
本质上,这张卡片和几十年前的身份证没什么差别。
江楠两手攥着卡片看了好久,视线一直停留在性别那一栏上——从前只是“男”,现在则是“男Omega”。
他把卡片收起,伊青推着他往医院回,伊丹走在一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话,他们走得近路。
眼看里小集市越来越远,江楠想起一周前的事。
“那个,陈信如何了?”
伊丹有些迷惑:“你说是卖豆腐花的那个陈信爷爷吗?”
“嗯。”江楠点点头,同辈人他可喊不出“爷爷”这个称呼。
伊丹说:“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陈信爷爷一直在哭一直在道歉,我们把他送回家了都没停。我们不放心,后来两天都去看了看,就发现是病了,现在派了护工去照顾,听说这些天是疯疯癫癫的。”
这就是他应得的报应吗?
后边推轮椅的伊青却发现了端倪,对着江楠问:“你怎么知道陈信爷爷的事?”
江楠瞧着前方水泥地:“那天不是贺祈之叫你们来的嘛。他那天带我去办身份证,回去时顺带到集市看了看,就看到这档子事了。”
伊丹没有怀疑,边走边踢着小石子,“可惜了,以后吃不到他的豆腐花了。”
伊青则认为江楠不会认识陈信,得到这答案后也就不再疑惑。
这事到此,好像就结束了。
照片上的自己头发还是长,他像是在照镜子,抬手捏住脖子旁的发尾,问:“这边哪里有理发的地方吗?”
“有。”伊丹说,“在小集市那边,但我觉得那人技术不如老大的好……我们队里人的头发都是老大剪的,不然我和老大提一嘴,让他找时间帮你剪剪?”
江楠说:“他最近很忙,没空吧。”
“就算忙,也不是大事。”伊青说,“是大事他会带上我们。”
伊丹:“我先去宿舍拿剪头发的工具,回来以后我就给老大说一句话,他肯定很快到。”
不等江楠问她那句话是什么,伊丹已经跑了。
直到伊丹拿着梳子剪刀和理发围裙回来,当着他的面,用对讲机同贺祈之说了句“江楠有点事,现在很需要你”。
贺祈之问了“什么事”,但伊丹没有回答,假装没听到就切断了对讲机。
果然,不到十分钟,贺祈之脸色焦灼的赶来,门也不敲就直接闯进了病房。在推开门的那一刹,看到江楠安然无恙,甚至拿着牙签戳了一块雪梨,紧张感才消了不少。
但依旧愤怒。
带着怒火的目光直直戳到伊丹身上,他忍着怒气问:“谁教你谎报军情的?”
伊丹不知死活地吐吐舌头,“没有谎报军情,江楠他有点事真的需要你!”
“那你说他出什么事了?问你到底出什么事时,为什么不好好汇报就把对讲机切断了?”
伊丹心虚沉默,抿住双唇。
伊青替她回答:“江楠想剪头发,我们觉得你的技术比较好,所以……”
贺祈之怒道:“所以不能好好说?”
空气中弥漫了一阵淡淡的龙舌兰,闻着有些辣劲儿——
他们老大是真的生气了,姐妹俩低下头,齐声认错:“对不起,队长。”
贺祈之的火没能因为一句道歉消下,两只手掌倒握在腰上,一呼一吸调整着气息,开口好像还要继续教训他们。
“贺祈之。”江楠叫停他,带上一丝歉意:“对不起,是我出的馊主意,你别气他们。”
贺祈之看着他,对这番话完全不信。
丹青没想到他会把锅揽到自己身上,怔愣看向他,但让群众背军人的锅,这对于他们来说是绝不可能的,急着开口,江楠却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江楠说:“你也别太生气,你的味道……你的信息素有点多,需要我安慰你吗?我听说有个东西叫安抚信息素,可以用来安慰你吗?”
丹青姐妹怔愣的表情变成了震撼。
贺祈之没搭理他,朝两个震惊的女Alpha扭头,声音冷静了不少:“伊丹,伊青。”
“在!”
“在!”
贺祈之质问:“安抚信息素,你们教的?”
伊丹答:“报告,我没有教!”
伊青亦答:“报告,我也没有!”
贺祈之语气冷静,但情绪不见得有多好,脸色依旧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