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车里这些工具一应俱全,他先前没这么做,纯粹是觉得还没有必要跟东翎玺撕破面子,加上人一多也容易出乱子。
谁知道,东翎玺这家伙着实不识趣,竟不知天高地厚地觉得,他有威胁自己的资格……哈?
“老大,我们开车去别那几辆车了,再给你争取一点时间!”
好,好……东翎玺,算你狠,竟然把他逼到这种境地!
“好,我答应!所有的要求我都同意!”
他的耐心也要耗尽了!
东翎玺你再给脸不要脸,别怪他用下三滥的手段!
方新誉的匕首在手上翻了数次,灵巧得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大概是听到了他内心的咒骂声,东翎玺笑了一声,在他耐心耗尽以前说出了他想要听到的话:“好,这就给你开门。”
方新誉脑门突突跳的青筋总算是停下来了。
行,行……让你再嘚瑟一段时间,等这小子到了兵漆,就是他的死期。
你不是喜欢玩儿游戏吗?到时候,抽了你的手筋,再挖了你的眼珠,全过程不打麻药,持续个三个小时以上。
他要把这小子的神经,一根一根地剪断!
血淋淋的画面在他脑海中只持续了半秒钟。
因为,在东翎玺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面前的门就毫无征兆地被一脚踢开了!
方新誉这会儿正站在大门前,哪怕他下意识要躲开,也只来得及侧了一下身——
“啪!”
门角狠狠地撞在了他的鼻梁上,他的鼻下当即变得一片湿润温热,血腥的液体混合着铁锈的气息淌入嘴里。
“啊、咳咳——!”
他的大脑一阵嗡鸣,眩晕导致他站立不稳,踉跄着向后仰倒。
“这怎么……”
可能……!
这废物怎么可能会这么快,他坐着的位置离大门颇有一段距离,哪怕是用飞的,也不可能达到这个速度!
房间里还有别人?
怎么可能,那用来直播的镜头可是俯拍全屋,没有任何能够藏人的地方!
在眼冒金星的情况下,他的手机“啪”地砸在地上,在黑暗的走道中滚了数圈。
从那微弱的手机屏幕上,能看到猫猫头仍然坐在灯火明亮的室内,悠闲自在地支住下巴。
——他压根就没有挪窝。
那么……过来的……是谁?
“别动!放下武器!”厉声的呵斥声从上方传来,方新誉下意识挥出的匕首,却是砸出“叮”的一声脆响——
这是防爆盾牌!
方新誉这才后知后觉,这扇门后是一片漆黑的空间,从中鱼贯而出的,是带着热像仪、全副武装的警察。
“误会……这一定有什么误会……”方新誉狼狈地向后爬去,但防爆盾牌狠狠地从上空砸下,他的喉咙口冒出一丝腥甜,肋骨磨着的位置痛得就像开裂了一般。
他“嘶嘶”地喘着气:“不能这样啊,我是良民啊,我又没犯法,你们抓错了!抓错了!”
“方新誉,省省吧。”其中一位警察道,“我们蹲你不知道多久了,总算是盼到你小子回国……留着点口水话到法庭去说吧。”
“我是冤枉的,我什么也不知道,是冤枉的啊!”他声嘶力竭地怒吼着,头颅不甘心地扬起,却是被两只手按倒在地上,只能像蛆虫一样在地上蠕动着。
他把头扭向陈弈月的方向,眼睛一亮,大声呼号起来:“都是她,都是她害我!我是被栽赃的!我要报警,对,报警!这个女人蛇蝎心肠,非常歹毒,我为了保护我的两个姐姐才被她奴役……警察,救救我啊,救救我!”
见警察压根没理睬他,方新誉终于安静了下来。被拷上手铐后,他痛哭流涕地怒吼道:“陈弈月,你背叛我……!”
呛人的灰尘和血液混合在一起,是他曾经最为厌恶的气息。
他本以为,自己以后再也不用尝到这种和“失败”相去甚远的味道了,但是,为什么——!
房间的灯光终于亮了起来,站在警察背后的男人慢慢地踱步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方新誉,好久不见。”
这是……
本应该远在馥海的东翎玉。
*
玉总仍旧是那副看谁都用鼻孔的讨人厌模样,但这一次,他不是大家看惯的西装革履,而是穿着一身还算青春的T恤衫和牛仔裤。
看上去倒像是个大学生。
“你怎么会……”
东翎玉面无表情道:“心血来潮,把明早的飞机改到今晚了。比你们还早一点到商茨,真是对不住了。”
外头扫过数道探测灯的雪白光芒,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但很快又陷入寂静。
警察们训练有素地拉起了警戒线,用对讲机向上级汇报着抓捕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