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逐被他牵上了床。
男人只堪堪盖了半边被子,似乎上床是为了安抚,他把大半边被子都给了陈亦辞,又给他掖了掖被角。
不知什么时候,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小了下来,也慢慢停了。
屋里的灯光昏暗,照到小小的角落里。
左逐目光落到熟睡的人身上。
五毛最近老是很黏陈亦辞,甚至晚上睡觉也会偷偷上陈亦辞的床。
卧室的木门发出一声嘎吱响,随着几声喵呜喵呜,五毛迈着轻快的脚步,和往常一样想要去蹭温暖的被窝和手臂。
然而大肥橘在看到床上人的那一刹那,发出了类似地盘被其他猫占据的凄厉叫声。
在看到床上人在干嘛时,五毛出离愤怒了。
男人微微俯下身亲吻着睡熟的人,动作很轻,但眸子里流露出清醒时绝不会有的侵略和占有感。
陈亦辞在睡梦中,迷迷蒙蒙的承受着这个吻。
五毛怒不可遏的走上前,想要一爪子蹬上前去,把欺负陈亦辞的人一爪子扒拉开。
他刚伸出爪子够到被子,男人就垂下眼,一脸淡漠的看着他。
五毛:……
虽然男人眼里没有情绪,但还是能盯得人丢盔卸甲。
不对,盯得猫。
五毛颤颤巍巍的收回爪子,刚才还器宇轩昂的猫现在仿佛成了老年人,拱起背降低存在感,踏着猫步轻轻逃了出去。
等到陈亦辞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他最近都睡得沉,昨天晚上本来想躺着陪左逐的,但谁成想躺着躺着就睡着了,连左逐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左边的半边床已经空了,窗外雨也停了,看样子是走了挺久了。
陈亦辞起了床,洗漱完后坐到餐桌前。
他一个人的时候起晚了就不做早餐了,一个人的日子过得简单又随意,有时候懒得做就一天一顿。
但从家里人过来后,每天早上无论起多晚都有份还温着的早餐给他留好,出去干活回来晚了回到家直接就是飘扬的菜香。
陈亦辞很珍惜这份得来不易的烟火气息。
最开始的时候他对这一家子人都还有仰望和敬畏,知道他们是各个领域出色的名家,难免会产生距离感。
但后来越相处越发现,这一家子人跟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同样吃饭睡觉,给他亲人般的关爱。
这对于他来说就足够了。
他坐在餐桌前,刚拿起筷子他妈就走过来,围着围裙,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嘴唇上,愣了下后不轻不重瞪他一眼,像是有种儿大不中留的无可奈何。
陈亦辞被看得一头雾水。
陈为止上餐桌后也盯着他看,半晌发出了一声弟大不中留的叹息。
陈亦辞:??
他有点局促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摸到什么异样,又去找镜子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的嘴唇有一点不正常的红肿。
他摸了摸,有点疑惑。
都冬天了,居然还有蚊子。
这蚊子还挺猖獗。
他并未多想,只是在第二天睡觉的时候多点了一盘蚊香。
但是除了那天之外,后面的几天蚊子又偃旗息鼓了。
最近天越来越冷,陈亦辞怕冷,把被子加厚了一层,又给五毛的窝加了层绒。
但今天却是意外的好天气,暖洋洋的太阳晒在玉米地上,五毛也罕见的从炉子边跑了出来,在庭院里眯着眼睛。
陈亦辞端着一杯蜂蜜水,在庭院里坐着,五毛就蹲在他脚边,一人一猫不约而同微微眯起眼睛享受着暖阳。
从庭院里坐着往外望去,是绵延不绝的山坡,山坡上坐落着人家。
今天也没有什么活要干,陈亦辞坐着坐着困意上涌,抱了床被子就在庭院里合上了眼。
睡午觉容易一睡就醒不来,明明是快要清醒但总像是有东西压着他。
陈亦辞睡着睡着觉得有些冷,但睡得半梦半醒只是裹紧了被子,起不来去再拿一床来。
实在太冷被冻醒了一次,他也只是起来把地上的五毛裹进自己怀里当暖手宝用。
不过好像挺有用,抱了会就觉得不冷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脑海里响起了窸窸窣窣的电流声,把他吵醒。
他迷糊揉了揉眼,在脑海里叫了几声系统,但是没有反应。
他睁开眼发现左逐坐在他身边,他整个人被一床厚厚的被子盖住,而怀里的五毛早就跑得没影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变暖和的。
左逐语气不是很好:“下次别在外面睡,容易着凉。”
陈亦辞点点头,整理好被子,清醒过来,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左逐眼下的黛青看起来比往日淡了很多,看上去气色好了不少:“过来看看。”
陈亦辞点头,抱着被子准备进屋,抬眼看了眼天色:“今晚在这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