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时候,她自然是不会问的。
却在龙枭九和妈妈喃喃细语的时候,蹲下身子,用边上的雪捏出了好几个小雪人。
然后依次放在墓碑前。
一阵风吹过,淡淡的腊梅香沁入鼻息间,似乎是逝者无声的回应。
下山的时候,阮糖想了想正准备问龙枭九妈妈去世的原因,可还没问出声,就看见不远处有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正看着这边。
看见他,龙枭九顿住脚步,握着阮糖的手也紧了紧。
不知为什么,阮糖从龙枭九身上感受到了一丝不自在。
没有犹豫,阮糖直接问道:“你认识他?”
龙枭九呼了口气,转头看向阮糖,“嗯。”
不过他并没有解释,而是拉着阮糖朝那人走去。
离的近了,阮糖才发现轮椅上坐着的是一个年轻男人。
和龙枭九差不多的年纪,样貌也和龙枭九有三分相似。
不过他的脸色虽白,却有种病态的感觉。
头发相较于龙枭九的也长了些。
身穿黑色长款大衣,腿上还盖了条毛毯。
他的背后,一位中年男人扶着轮椅,不苟言笑,一脸的严肃。
不过在龙枭九和阮糖走近之后,他还是面无表情的颔首。
看见两人走过来,轮椅上的男人勾起了唇角。
模样单纯的让人没办法讨厌。
“表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听见这称呼,阮糖 才明白为什么他和龙枭九会有几分相像了。
“昨天下午。”
男人点了点头,模样乖巧的像只小奶狗。
“这位是你的女朋友吧,好可爱!”
男人说着就看向了阮糖,虽然他依旧带着笑,可不知为什么,阮糖却总觉得他的眼神很可怕。
就好像他看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他已经瞄准了的猎物一般。
阮糖不由得蹙了眉头,可再一看,男人又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龙枭九闻声,将阮糖往身侧拉了拉。
“你今天怎么会来这里?”
今天既不是祭日,也不是生日,如果说碰巧遇到,那也真是太巧了。
听见这话,男人垂眸,浑身都笼罩在哀伤之中。
“我想妈妈了,所以过来看看,她活着的时候,最喜欢雪后,小时候,她为我堆了很多雪人……”
说着,男人突然又抬了头,扬起了笑脸,就像刚刚那个悲伤的大男孩不是他一样。
“表哥,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我想去姨夫家住几天,可以吗?”
闻声,龙枭九抿了抿唇,终是没有拒绝。
“可以。”
本来龙枭九是打算祭拜过妈妈之后,带阮糖四处玩玩的。
此刻副驾上的阮糖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不好,便主动说道:“小九,我们还是改天出去玩吧!”
听见这话,龙枭九眸子里多了一丝愧疚。
却并没有听取她的意见。
“没事,”说着,他空出一只手握了握阮糖的,又继续说道:“我妈妈和沐白的妈妈是双胞胎。”
“当年我妈妈开车载着我和筱芭,还有他们母子去学校,路上遭遇了车祸。”
“两个妈妈离开了,而沐白却腿部重伤,一直坐在轮椅上。”
龙枭九的声音很淡,尽管只是三言两语就将事情说明白了,可阮糖还是听出了浓浓的悲伤。
有时候,难过并不是放声哭泣,细数不幸。
恰恰是若无其事,极力掩藏情绪,才更叫人心疼。
龙枭九就是后者。
不管什么事,他总是自己扛。
像是一个无所不能的超人,可只有离他最近的人,才知道他也有无助的时候。
“因为开车的是我妈妈,沐白醒来后哭闹了很久,也怨恨过我们。”
“他恨我们的妈妈将他妈妈带走了,恨我们的妈妈害他永远站不起来。更恨因为这件事,他的父亲对他不管不顾,早早的就再婚。”
“这种想法和情绪一直到我父亲去见他的那天,因为那天父亲承诺会一直照顾他,将他视如己出,只要我们有的,他一定也会有。”
听到这里,阮糖都可以想象到这个叫沐白的在龙家有多受宠。
又或者说,大家有多让着他。
没准只要龙家有什么好东西,也全部让他优先挑选。
尤其是,可能只要龙枭九和筱芭有的东西。那家伙都会抢着要。
想到这阮糖也紧抿了唇。
不管当年谁开心,出了意外也是谁都不想的。
这秦沐白的妈妈没了,那龙枭九和几个姐姐的妈妈也没了啊。
至于他的爸爸不管他又另娶,这就完全是个人道德问题了。
如此,阮糖说道。
“小九,我们出去玩吧,不到天黑不回家的那种!”
这个时候秦沐白一定已经去龙家了,那他们就晚点回去,省的再去见识他的变脸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