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回你的灵丰门去!”
幸好躲避及时,小香炉未伤到人,只摔在地上碰撞出了清脆的声响。
可香灰四散,就算躲开了,林净染的衣角还是不免沾上污浊,灰蒙蒙的一片,在白衣上犹为突显。
“父亲!你太过分了!”
“小洗,勿要再被迷惑了!灵丰门惯常骂我们诡计多端,实则他们才是心眼比头发丝都多!将林净染留在魔域,无异于埋下了炸药!”
“父亲你太过固执己见,师尊才不是这样的!”
陈洗不满,瞧见师尊衣衫染上的香灰,正欲施术去除,却被拦住了。
只见林净染摇了摇头,转而看向魔尊:“我待小洗是真心的。”
“真心?呵呵,”魔尊嗤笑两声,“不知青玉仙尊口中的真心值几斤几两?”
“愿以命相待。”
“哈哈哈以命相待,好话谁不会说?往往说出容易做时难,”魔尊面上的嘲讽意味不减反增,“既然如此,也不需青玉仙尊自戕,若仙尊能在我面前自毁灵根,自散法力,我便信你所言。”
“父亲!你真是病糊涂了,这分明是强人所难!我都把人带来了,他的态度你也看见了,你为何不信?”陈洗忍不住质问。
“我为何要信一个灵丰门的人?”
“父亲你!”
林净染食指轻轻敲了敲交握之手的手背,阻止小洗说下去。
他面上依旧是那万年不变的云淡风轻,只听他开口认真道:“若只有我散功可证真心,待神器之事完结,我定来魔尊面前自毁灵根。”
“师尊你瞎承诺什么?!父亲不懂事,你便由着他吗?”
陈洗烦躁地挠挠头,“父亲,之前你分明说不论我喜欢谁都会帮我争取,还会帮我将人绑来魔域,现在我喜欢的人自己来了,你为何反而闹开了?”
魔尊冷着脸:“小洗,现今神器已现,时局紧张,你真相信素来冷情冷性的青玉仙尊会动凡心?你太天真了,他来魔域就是心怀不轨!我绝对不可能让炸药便这么埋下的!”
“父亲你简直不可理喻!话已说尽,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们先告辞了。”
话毕,陈洗拉着师尊往外走。
只听身后之人闷哼一声,随即是摔在地上的闷响。
陈洗脚步一顿,回头便看见魔尊倒在血泊中。
“父亲!”
他慌了神,赶紧跑过去查看情况。
“为何会这样?父亲我这便让人来医治,”陈洗抱住人,擦着魔尊嘴角的血迹,大喊,“来人,快宣医者!”
“不,我不治!”魔尊气息奄奄,尚有余力较劲,“小洗,你若相信他,便同他走,不必管我的死活!”
陈洗急得眼泪都出来了,连连摇头:“不不,我不走了。父亲对不起,都怪我方才语气太重,只顾撒气反驳你,忘记了你还受着伤,对不起对不起……”
说着陈洗要把人扶回榻上,林净染见小洗因心焦扶不稳,上前帮忙。
魔尊脸色一变,使劲躲开:“你滚!我用不着你来惺惺作态,你这做戏给谁看呢?!”
然后看向陈洗:“小洗,魔域里有我没他!你若执意要将他留下,我走便是!”
“父亲你瞎说什么呢?”
当务之急是先治父亲的伤,见人对师尊还是这般抵触,陈洗只得先用缓兵之计稳住。
于是,他对林净染说:“师尊,你先回去吧,我晚点再去找你。”
这般情景,林净染点了点头,施法安顿好魔尊后,转身离开。
魔尊安稳回到榻上,面露不悦:“小洗,你为何还要晚点去找他?你还要把他留魔域吗?”
为稳定父亲的情绪,陈洗只能顺着话说:“既然父亲不喜欢他,我……我回去便将他赶出魔域。”
“真的吗?”
“真的真的,”陈洗假意满口答应,怕惹怀疑,他加重语气道,“父亲于我有养育之恩,父亲才是我心中最要紧的人。”
“那你刚刚还为他顶撞我,”魔尊的声音委屈至极,“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胳膊肘往外拐,为父很伤心……”
“对不起父亲,都怪我……可是父亲,你若气坏了身子,不正刚好着了灵丰门的道,我先叫人来为你治伤好不好?”
这么一说,魔尊答应了:“好,但你一定要把青玉仙尊赶出魔域!”
“好好好……”
外侧,林净染仍站在这,他刻意收敛气息,隔着屏风,里面的人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他有私心,躲在这,不过是好奇小洗会作何选择。
很显然,小洗选择了魔尊。
得到答案,林净染敛下眸光,悄然走开。
没什么好伤心的,这般结果是在意料之中,魔尊对小洗有养育之恩,现今又身受重伤,自然要顺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