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加成熟、更加硬朗,比起年少时那个恣意张扬的天之骄子,他也更加内敛、更加深沉了,却依旧夺目。
他的五官是近乎惊艳的好看,他也睁着眼,直直看她。
肌肤相贴的四目相对,她几乎沉沦。
却陡然发现周遭的环境不对。
这里已经不是那个昏暗的小阶梯了,没有灌丛,没有昏沉的光线。
这明亮的吊灯,乱世佳人绿的窗帘,墙上的油画……是她的房间!
昭棠立刻推开了身上的男人。
又忽然发现,他们竟然躺在同一张床上——她的床上!
昭棠无法接受,震惊地问:“你怎么进我的房间!”
男人被忽然推开,漆黑的眼睛里带着不满。身体很快强势地覆过来,嗓音里带着难耐的喑哑,纠正她:“这里是我的房间。”
昭棠:“?”
昭棠:“!”
他捧起她的脸,嘴唇又一次压下来,哑声说:“房子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昭棠:“!”
昭棠被活生生吓醒过来。
惊坐而起。
房间里安了遮光窗帘,遮光效果过于好,在夜里完全是伸手不见五指。
昭棠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简直无法相信自己会做这样羞耻的梦。
天,她刚刚梦见了什么?
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梦!
昭棠无法接受地捂住自己的脸。
就这么,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平静下来。
不慌不慌,不就是个梦么?
只要她不说,没有人知道的。
只要她不说,路景越也不会知道她在梦里亵渎他。
对。
就是这样。
她是安全的。
昭棠安慰好自己,又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才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
凌晨三点。
她又闭了闭眼,还是有些懊恼那个梦。
她怎么就能在梦里对路景越做出那样的事呢?
还把他和房东的身份重合了……简直不可思议。
路景越怎么可能会是房东?
昭棠,你都在想什么啊!
她用力摇了摇头,掀开被子下床,去卫生间洗了个脸。
没有开热水。
水从水管里流出来,声音在凌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冷水冰凉,她双手鞠水,往自己脸上扑了好几捧,似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倒是冷静了。
但后遗症也很明显,她再也睡不着了。
躺回床上的她格外清醒。
说清醒又不太清醒的样子,闭上眼还是那个梦。
男人有力的身体,炙热的亲吻,甚至他被她推开时那不可自拔的眼神,又不满地重新抱住她时的动情……种种细节,都过于逼真。
昭棠自己都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从来没有近距离接触过男人的自己能梦到的!
这是她能梦到的吗?
这竟然是她能梦到的!
昭棠猛地睁开眼睛,翻身坐起。
算了,不睡了!
她坐回书桌,打算做点工作转移注意力。可惜博物馆的工作不算多,除了日常配合馆里的展览安排,赵希声最近给她的任务就只有准备国际研讨会。
但这种需要高度逻辑和知识含量的工作,好像也不太合适被她用来转移注意力。
她又玩起了手机。
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间卧室刚刚入过她的梦,也给那个难以启齿的梦做了背景,昭棠现在坐在这个房间里都觉得浑身不对劲。
她自己跟自己较劲一般,又离开卧室,来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大半夜的,她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结果不知道是不是现在的大数据过于无孔不入,连她的梦境都不肯放过。她刷了一会儿社交app,大数据推送给她的竟然全是各种风花雪月的故事,简直让她更加深陷刚才那个难以启齿的梦境里。
她用力摇了下头,飞快退出。
她深吸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脑子里同时思索着哪里的正能量最多。就这么想了一会儿,她重新点开手机,进了岁宜博物馆的官方视频账号。
对,没错,她的工作就满满的正能量!
岁博官方视频账号主要是宣传科普用的,平常都是孙珞宁在管理。流量平平,不好不坏,唯有正中一条点赞近100万的一骑绝尘。
正是她当初回应西方记者的那段视频。
这条视频昭棠自己后来一直在各大社交软件上刷到,她没有再点开,转而点开了博物馆发布的最新一条视频,竟然也有2万多点赞。
片头过后才猛然发现,竟然就是她清明节放假前教孩子们写甲骨文的视频。
说起来跟那条百万点赞的视频也有点因果关系。
自那一条发布在网上大火,西方记者公然在展厅的抬杠仿佛彻底激起了网友们的逆反心理,许多参观过的游客都自发前来看第二次、第三次,网红打卡源源不断……岁宜博物馆的主题展因此又火上了一个新高度,甚至这个展还成为了岁宜附小爱国教育的一堂必修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