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乙静这人心思敏感,他在师傅的阴影下成长,定然很容易受到对方的刺激,我去看看他也无防。”
楚雪儿并非爱冒险的人,她胆子比谁都小,之所以敢答应,是因为袁乙静说邪修的元婴无法频繁更换宿主。
即便它修习了歪门邪道,能做到一些正派人士做不到的,可一切需要付出代价。
它抛弃宋筠来到袁乙静身上,已经付出代价,短时间内是不能挪动了,这未尝不是一个弄死它的机会。
此刻,袁乙静既是被邪修拿捏的人质,也是困住它的‘牢笼’,它就在那里,无处可躲。
“我就在你后方看着,若是我主观断定情况危急,我会出手。”霍兰诺伸手,揪住她脸上的软肉:“把袁乙静和邪修一起杀掉好了。”
“能有什么危险?”楚雪儿道:“我认为袁乙静不会被怂恿,使唤不动他,一个没有行动能力的元婴,怕什么?”
她必须去,跟袁乙静谈谈,倒不是怕他倒戈,而是……担忧他入魔。
据楚雪儿所知,师徒二人的仇恨根深蒂固,几乎没可能化解,袁乙静不会帮邪修的,却有可能被刺激到,彻底变成一个疯子。
他本身就有点变态的倾向……好不容易拉到这热闹的城里沾沾烟火气。
可不能就这么被破坏了。
楚雪儿挥挥手出门了,有段时间没跟袁乙静见面,她给他带了礼物。
是一顶有着宽大帽檐的华丽的帽子,李馥彤在一旁出了参考意见,料想他会喜欢的。
因为邪修的缘故,虽然不曾对外公布,但袁乙静的住处守备森严了许多。
他还挺配合,对于自己再去失去自由行动的事实欣然接受。
这段时间,袁乙静没有以往那么自闭,他会到街上去闲逛,围观热闹的喷泉广场,在花店里来回转悠,甚至还去校园里观看过运动会。
突然一下子被打回原样,他不能外出了,便在住处伺弄他的花田。
以及他的新增产业——养殖业。
楚雪儿经过层层关卡进去时,还未走近,就听到了成群结队的跑动声。
天气有点冷,她搓搓手心,抬眼看向不远处。
在那片火红的花田旁边,围了一大块跑场,里面牛羊猪不分彼此,宛如一家子亲生的,跑做一团。
它们顺着场地绕圈圈,根本停不下来。
毫无疑问,这是袁乙静的杰作,他听说经常奔跑的牲畜,肉质更为鲜美。
楚雪儿忍不住笑了,扬声招呼道:“看来你是认真做个农场主?”
袁乙静又出来等她了,他看上去心情很不错,“自然是认真的,我咨询过养殖方面的专家,给它们定制了劳逸结合的日程表。”
“还有日程表?”厉害了。
“当然,过度运动就增不了膘了。”袁乙静一本正经的点头。
“如此计划周全,那便……祝你生意红火了!”楚雪儿朝他送出大拇指。
谁能想到,驯兽师有朝一日,会亲自操办养殖场呢。
可见人们说的有教无类,确有其道理。
袁乙静很喜欢小红花,入冬后为了呵护这些娇弱的小家伙,他购入了恒温设备。
瞧着养得很好,细致极了。
他总是在这片花海中招待楚雪儿,这回还拿出了咖啡,它对于来自修真界的二人来说,是对味蕾的挑战。
香醇而苦涩的味道,楚雪儿有些意外:“你喜欢这个?”
“无意中尝到的,不加糖很适合我,”袁乙静垂下眼帘:“生来就是吃苦的。”
“口味不同,倒也不用延伸到其他层面。”楚雪儿端起咖啡杯,与他的轻轻一碰:“干杯。”
两人颇为气定神闲地喝完咖啡,才开始聊正事。
袁乙静以前不愿多提他师傅,这会儿,还算全面地给楚雪儿介绍了一番。
总是以系统或者邪修称呼那个元婴,今日她才听到他完整的大名:寇拓。
他没有姓氏,结交的人皆非善类,鱼龙混杂。
袁乙静道:“他曾经有个红颜知己,是鬼修,多半是跟她学过两手,才能附身在人身上。”
寻常的元婴修士,哪有这种能力,他们只能以元婴状态游荡,等待救援的同时,还要警惕被哪个妖兽当作大补丹给吃了。
楚雪儿最为好奇的是——“他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袁乙静摇摇头,道:“我不清楚,许多事他不会跟我说。”
楚雪儿不由皱眉,忽然想到了宋筠,“我问问霍兰诺,宋筠的证词出来没有。”
上次那个易茹尚未拷问就死了,实在蹊跷,而这回,邪修竟然没有出手?难不成是觉得守不住秘密选择放任她?
她马上在手环上戳了霍兰诺,不出意外他正在后方蹲守呢,很快就把她想看的资料传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