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洛修身躯一颤。
“原来你都知道了?”
“是啊,你想让本王知道的,不想让本王知道的,本王可是都知道了……修。”
“……澈,你不相信我。”
“哦,本王不相信你?那么很抱歉,在你密谋吞并我轩辕家的国土的时候,本王确实不能相信你。”她顿了一下,“况且,本王给了你三年的信任,可是,修,你为什么要来北离呢……?”
轩辕澈缓缓转身,用无比忧伤的目光看着羽洛修。
“我只想名正言顺的和你……”
轩辕澈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只是自顾自地说:“为什么呢?想想当年我们立下的承诺……”她拿出怀中熟悉的锦盒。
“果然只是……”
轩辕澈看着湖面,眼前出现了一幅幅画面。月下美好的风景,少年干净的笑容,狡黠的眼神,天真的眉眼。树下飘零的落叶,夕霞照映的誓言,稚嫩坚定的话语。
可惜……
“不要——”
羽洛修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失声叫道。
“……只是有口无心罢了。”
随着她用力一抛,锦盒在空中划过一道绝美的弧线,如银色的天使一般闪着光,在寒风中飘飘悠悠,倒映在碧绿的湖水中,周围有几声空气撕裂的轻响。
“不——”
羽洛修的面庞划过一滴清亮的泪,奔到湖边,徒劳地伸出手,似乎要抓住那只银色的天使,可是几乎一瞬间,天使结束了凄凉而绝望的弧度,随着一声微不可闻的入水声,从此便消失在水中。
“……就像这半截玉笛,永远吹不响,如今也无法合一了……”
怎么可以,那是他视若珍宝,在数个夜晚轻轻吹奏的笛……
那是澈送给他的,那支笛啊……为什么,为什么要毁了它……
无法合一……就像他和她吗?
三年的眷恋,一下子就没了……?
“澈,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呢?我和西陵女皇虚与委蛇,全是……”
因为你啊。
轩辕澈仿佛才注意到他,仍然是那道忧伤的视线。“修……我们不可能在一起……回西陵吧。去做你想做的。”
“好,我等的原是这个结果……我明日便返程!澈,你不要后悔!”
羽洛修狠狠擦掉了眼中盈满的泪,衣摆旋过一道赤色的痕迹,转身离去。
他走的决绝。
后悔?
或许吧……
入秋了。
轩辕澈蹲下身,轻抚湖水,掌心传来一阵阵冰寒的触感,一滴滴泪落入水中,激起一圈圈小小的涟漪。
终归只是年少轻狂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轨迹,有太多人,太多事都值得铭记和留恋。
当某一样特别的东西突兀地出现在懵懂的视线中,或许会因为一时的新奇沉迷其中。
就像人生的驿站,在其中你感到无比的放松,可是不管想待多久,到了时候就必须得继续向前走。
因为值得憧憬和眷恋的不止一件事。
她相信她做的是对的。
只是……有些心痛罢了……
大漠青烟
萌生,绚烂,最终迎来了凋落。
凋落时,樱花漫开天际,似如星雨。
“……夜小姐,有何事?”
依旧在醉樱阁,那个华丽的屋室中。夏侯眠捧着酒杯,微微蹙眉,那次谈话后,夜无邪与他的见面就基本在其他的地方,主动来他的醉樱阁,还是头一回。
“……其实……没什么,只是有些疑惑。”夜无邪嘴角挂着一丝浅笑,小口酌着暮紫樱。
上一次来这里没有细细品味,今日倒觉得这酒着实甘美。
“不妨说来听听。”
“我想知道,夏侯皇子为何要帮我?”
夜无邪深沉的眼中划过一道复杂的流光,唇角微微勾起。
夏侯眠眯起明媚的凤眼,肆意地笑笑,“……我第一次就说过,是因为我看中了你……”
夜无邪的脸一僵,夏侯眠的笑意扩大,拿起酒杯喝了下去。
“还是说,夜小姐不想要我醉樱阁的帮助?”
“自然不是……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夜无邪有些不自然。
“原来夜小姐是为公事而来?但说无妨。”
“南方边境烽火渐起,不知夏侯皇子可否借五千万白银?”夜无邪直接挑明请求。
夏侯眠挑了挑眉,“哦?借银?据我所知,殷乾富可敌国,决不会缺钱。”
夜无邪沉默了一下,“……最近殷乾出了些意外。”
“殷乾多年积蓄,不会拿不出白银千万。”夏侯眠不动声色,仍然好整以暇看着夜无邪。“况且,南方战火将起,夜小姐大可以抬高物价以解燃眉之急。”
“即使抬高物价,能盈利多少?只是杯水车薪罢了。而且……如果那样做,一切就没有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