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韵然还在大快朵颐,陆亦朗的脸布满了绝望。
“快吃啊。”她推了一下他。
陆亦朗起身走到院子外,老板还在劈柴,他弯腰询问:“请问,这附近有可以住宿的地方吗?”
“没有!”老板放下了手里的活:“是不是路封了,你们走不了啦?”
“差不多吧。”
“那就在我家歇下吧!我看那姑娘会说我们本地的话,肯定是本地人。是隔壁村的吧?”
陈韵然端着饭碗出来,纠正道:“隔壁的隔壁村噢大叔!”
“你们两人睡一间房吗?”旁边的大婶问了一句。
“我们只有一间客房呢,我女儿的房间,她是不允许别人睡的。虽然女儿外出了,但也不能背着她让别人睡。”
“那可以带我去别家借住吗?”陈韵然问。
“可以是可以,就是有点远,要骑车去。”
“那就麻烦大叔载我去吧,我会付费的。”
“哈哈哈,小娃娃说笑了!等我这些活干了就带你去。”
两人用方言交流,陆亦朗一句话也听不懂。
只知道最后大婶把他带到了一个房间里,当他问起陈韵然的时候,对方只用不流利的普通话解释道:“她去别家睡了。把这里让给你。”
这周围哪里有别家?
直到老板大叔回来了他才知道,大叔骑着摩托把她载到了几公里外的村子里。
陈韵然因着骑车,到了之后就一直打喷嚏。
进房间没一会儿,居然开始发烧了。幸好这家女主人好心,做宵夜时还敲了她的房门,端进来给她吃,发现了不对劲。
于是陆亦朗就在正要睡时,被大叔拍门叫醒。
陈韵然烧得厉害,只迷糊地沉沉睡着,感觉自己的脑袋像被蒙上一层厚厚的布一般。
她能听到周围人说话的声音,也知道自己被人背着往什么地方走,雪花打在脸上,刺骨的寒冷。
有人一直在叫她的名字。
她终于睁开了眼,支吾了一声:“去哪儿?”
背着她的陆亦朗应道:“去乡医那里看病。”
熟悉的声音,让她安心垂下了头,但陆亦朗立刻大声道:“不许睡觉!”
“为什么?”她不解。
“就是不准睡!”
真是霸道啊。陈韵然头一次听到他这么气急败坏的说话。上一次他这样,好像还在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吧。
“陈韵然,你为什么一直在调查白愿如的事情?!”
对于这个问题,她就算生病了,肯定也不会说实话。
“我是她的死忠粉啊。好奇,好奇姐姐为什么突然去世,不行吗?”
陆亦朗:“她几岁进入飞龙的?从业以来有什么作品?”
陈韵然:“和你一样,17岁……”
她一一答上,倒背如流,看上去倒真像个疯狂的粉丝。
*
不知过了多久,陈韵然从酣睡中醒来。
第一眼便看到趴在床边的陆亦朗,她只是轻微翻动了一下身子,对方立刻警醒。
门被打开,同行的大叔倒了两杯热水进来。
“你醒啦?多亏了你这个朋友,大晚上冒雪背着你来看病呢!”
大叔的话让陆亦朗有些不适,他扭了一下头,淡声道:“随手之劳。”
“嗨呀小伙子,你就不要谦虚了!看看你,端茶的手都还在抖呢!”
陈韵然看了一眼陆亦朗的手,果然是在抖。
他放下杯子,起身去了外面。
这个人,总是这样,心口不一……陈韵然只当是习惯了。
救援队很快到了,陆亦朗独自去开了车过来,继续将陈韵然送回家。
昨晚她的电话响了好几次,他只好接起解释。
等到了陈韵然家中,爸爸妈妈早早就站在院门口迎接,这个传闻中的同事,终于露脸了。
“哇,韵然,你这个同事,长得真俊啊。”余美业眼巴巴地凑了上来,心想自己女儿肯定是捡到宝了。
陈韵然赶忙拦在前面:“他还有事呢!马上就要走了。”
陈松年上前拉住陆亦朗,“既然都来了,就进来坐坐吧!外面冷,吃个饭再走!”
“不,他不吃!”陈韵然态度坚决。
但陆亦朗却只是微微一笑:“好的,谢谢叔叔阿姨。”
于是,在热烈的迎接下,陆亦朗光从院前走到屋里,就开始听陈松年说陈韵然小时候的糗事。
陈韵然摇头叹息:到底安的什么心!还是我亲生爸妈吗???
陆亦朗看到墙上有许多家庭合照,陈松年开心地解释,“这是韵然刚上幼儿园,在城里上的,那会儿我们还没有退休回来呢,我在工厂…这张,这张缺牙的是……”
听着陈松年一张一张讲,陆亦朗忽然无比羡慕陈韵然的人生。
从小就有爹妈疼爱,求学之路也顺顺利利,就连找工作也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在陈松年眼里,自己的女儿是让自己非常骄傲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