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月声音细细,它小声的补充道:“爹,还有亮晶晶的戒指。”
大人可是说了,等它这个娃娃神长大了,祂就把那大大的戒指炼成漂亮的耳坠子送给它……
抱月眼里含着两泡泪珠:呜呜……没了,都被偷走了……
听着娃娃神的哭声,黑脸神明麻爪的望天。
哄娃娃什么的,真是太为难祂这大老爷们神了,祂就不该为了和山里的猴儿抢那几口小酒,为了威震猴儿,特意不带上善脸,将它留在了庙里。
现在好了,脸都被贼子摸走了,没有了这个脸,娃娃神看着祂的黑脸动不动的就掉泪。
……
左右各挂一个哭娃娃,黑脸神明心力交瘁。
祂怒目瞪向西南方向:好胆贼星,祂定然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悔不当初。
……
寒风簌簌的吹鼓着黑脸神明的衣袖,月夜下,祂的身影左右飘忽,不过是一瞬间,便又在三丈开外出现。
两小只娃娃神变得小小只的被祂收拢在袖中,此时夜深人静,哭泣了大半天的它们香香甜甜的睡去了。
黑脸神明的神识扫过袖中天地,祂扬了一道带着酒气的灵韵到袖中,娃娃神们睡得更沉了,梦里依稀还有猴儿酒的甘甜清冽。
抱阳:“……唔,香!”
黑脸神明:……
一道灵韵如弹指般的朝抱阳的脑门飞去,却又在它肉嘟嘟的脸畔化为点点星光。
抱阳拽起身下的袖布,依恋的蹭了蹭,嘟囔:“大人……”
黑脸神明:罢罢罢,喜欢猴儿酒也没啥。
谁让它这般美味!
……
“梆~梆梆~”
“天寒地冻,小心火烛。”
此时已经是三更天,更夫拿大衣将自己裹得紧紧,又带上毡帽,这才觉得暖和了一点,他缩着背走在雪地里,时不时的敲一下手中的梆子。
……
“唉,真冷啊。”
更夫捏了捏酒囊,这才发现里头的酒快喝完了,他小心又爱惜的抿了抿一小口,让自己更暖和一点,这才将酒囊重新挂回腰间,继续敲着梆子往前。
……
他巡逻到县衙附近,抬头看了眼两个高高挂起的红灯笼,走到石狮子旁边,准备偷懒歇歇脚。
片刻后。
“咦,你谁啊!作甚在署衙门口鬼鬼祟祟!”
更夫揉了揉眼睛站直身子,厉声喝问!
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署衙门前站了一个人影。
随着他的喊声,身影顿了顿,接着就见他的袖袍扬起,地上卷起一片风雪。
更夫再一睁眼,便已经不见府衙门前的身影了。
“咦?难道我眼花了?”
他摆了摆头让脑袋瓜更清醒一点,“算了算了,还是专心打更吧。”
走了一段路后,冻得不行的更夫又拿出酒囊喝了一口酒。
这一喝,他便愣住了。
酒囊里的酒不但变多了,还变好喝了。
“天呐,我这是遇到神仙了吗?”
没过几日,善昌县的坊间便又有一种异谈传出,说是他们这位小宋大人不单单请的了亡魂证人,还有神明提着猴儿酒来找他秉烛夜谈。
一时间,善昌县的读书人都羡慕得不行。
……
黑脸神明看着署衙大门,原先还在犹豫着是否进去,待听到更夫那句鬼鬼祟祟后,瞬间如棍棒敲头,警醒了。
是啊,祂可是苦主!
署衙的人又怎么样?
哼!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当下便送了更夫一酒囊的猴儿酒,以谢他的提点之意。
……
风雪过后,黑脸神明甩了甩袖子,身影一淡一现,便出现在署衙里头。
祂顺着自己脸的气息,一路往后院走去。
祂越走越是生气。
瞧瞧这山石,瞧瞧这池塘,再看看那砌得又厚又整齐的院墙,还有那不咯吱的木门……
都这般富有了,还好意思偷祂这穷酸神的脸和大扳指。
臭不要脸!
……
就在黑脸神明气势汹汹的进来时,宋延年侧了侧头,有所察觉了。
他天目中那颗圆陀陀又光亮灼灼的金丹滴溜溜的转着,随即恋恋不舍的停了下来。
天地间涌来的灵韵失去了牵引,顿时如一阵春雨一般,细细蒙蒙的自半空中溢散而下。
星星点点的灵韵浇灌着院子里的花草树木。
一瞬间,百花枝蔓绕绕。
一阵寒风夹杂着冷然的雪粒吹拂而来,枯枝抽出嫩芽,绿枝中的花苞一点点的探头,微微抽动,羞羞涩涩的绽开出明媚的花朵,将整个院落染香。
黑脸神明进来时,恰好看到了这绿枝抽芽,百花盛开的场景。
祂十分的气怒便去了四五分,抬头看了一眼幽蓝的月夜,赞叹道。
“好!当真是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