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年拍拍张铭:“对你媳妇好一些。”
“都说人前显贵,闹里夺争,你走到现在每一步都不容易。”
张铭:“我哪还敢吶。”
却说二子和离后孤身一人无牵无挂,他思前想后怎么样都咽不下这口气,待腿伤好得差不多后,拿着一把尖刀就要去抹了周氏夫妻的脖子。
张铭:“还好被我发现了,不然又是一宗惨案。”
那一刻,过往碰到的案子浮上他的心头,奸情出人命,赌博出贼星,老话诚不欺人。
“我拦下二子,总觉得这周氏不是单单只算计了二子,所以我招呼了几个兄弟,跟了他们一段日子。”
“果然,他们又物色了一个肥羊,这次是家有悍妻的富商……”
“上大刑审问时我们才知道,他们这扎火囤的局,不单单在琼宁有好多户受害人家,在其他州府也算计过。”
“知府大人下令抄家,别看周家那宅子小,我们抬出两三抬白花花的银子。”
……
“这谢礼你一定得收着。”张铭将行囊放到毛三寸身上。
毛三寸脚矮了矮,不堪重负。
张铭摸了摸毛三寸的驴头,尴尬的笑道,“……哈哈,是重了一点,辛苦三寸了。”
宋延年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他现在不想和他说话。
“三寸走喽。”
……
风和日丽,船行顺风顺水,适宜归家。
飘飘荡荡的乌篷船很快就消失在水天相接的地方。
……
第99章 (捉虫)
乐亭县,小源村。
都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不信你问杯中酒,杯杯先敬富贵人。
这几日,穷乡僻壤的小源村可热闹了,以往十天半个月不见一艘船来,现如今河面往来的船只穿梭不停。
小小的码头满满当当的泊着乌篷船和扁舟,都快没有系绳的地方了。
送走最后一波亲朋好友,宋四丰走路似带风的往家中走。
田间的村民不断和他打招呼:“哟~咱们举人老爹送客回来啦?”
“不和贵客多聊聊?”
另一个村民插嘴,“刚才那是镇上褚家绣坊的掌柜吧,我小闺女出嫁时我上他家绣坊买过红布,那时见过他。”
“他送的礼真厚,一摞摞的绫罗绸缎,要知道当初我扯的红绸布,小半匹就花了一两半的银子,啧啧,四丰这是要发财了。”
“褚家?这我知道,他家生意做得大,安同镇上大半条街都是他家的,可不单单有绣坊。”
“听说新家主年龄不大,眼光却是老道的很,行事又有雷霆之势,前几年老家主过世后,几个倚老卖老的老掌柜看他年纪轻轻处处刁难他,结果被他狠狠修理了一顿。”
“现在各个都老实的很!”
“是个厉害的后生!”
“怎么,延年还和他们家大掌柜认识啊。”
宋四丰摆手,故作不经意道:“嗐,延年当初就是在褚家创办的义塾里开蒙进学的,他常年钻在书里苦读,上哪认识人家大掌柜啊。”
说完这句,他隐秘又得意的炫耀,继续道。
“就是那新家主是我家延年的师兄,两人可亲近了,那可是个大忙人,和咱们不一样。”
“他前段时间出远门谈生意了,这不,见自己实在来不了,还要特意交代家里的掌柜过来,客气的很!”
众村民:“哇~”
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同门师兄弟,那肯定要好!”
宋四丰:“不聊了不聊了,我家延年还在家里等着我呢,别瞧他这两年个子长高了,还考中了举人,在我面前还一团孩子气呢。”
“粘人的紧,回来就是爹爹爹的喊。”
“走喽走喽。”
……
小源村村民各个羡慕又嫉妒的看着宋四丰那透着欢快劲儿的背影。
方二勇呸了两口唾沫到手中,握紧锄头用力的挥舞而下,锋利的锄头掘起地上一团泥土。
他冲旁人道:“我咋觉得四丰叔公这几天有些欠揍呢。”
“就是就是,嘚瑟的没边了。”
“打量咱们听不出来似的!”
众人讨伐了宋四丰几句后,不知谁又幽幽的叹了一声。
“也不怪他嘚瑟,要是我家小子这般出息,我得在整个乐亭县里嘚瑟招摇过去。”
“小源村哪装的下我哟!”
众人听完哈哈大笑。
不过这话也给了大家启发,自己中举是指望不上了,但儿子孙子还能指望一二啊,举人太难,来个秀才童生也行!
好长一段时间,小源村的进学文风都十分昌盛。
……
宋四丰哼着小曲儿回到家,才推开院门就看见自家延年拿着食盆正在喂鸡舍里的小鸡。
宋四丰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