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郎臣笑了笑,眼神往旁边大厅看了一眼,“荷官小姐已经给我兑换了筹码,就在柜台处存放着。”
她笑了笑,顾盼神飞,语气几分认真、几分揶揄:“今晚不在这里工作,可以吗?”
这话怎么听怎么怪。
但狐旬理解了她的意思:“我时薪多少,你知道吗?”
郎臣拉着她走到柜台,从荷官小姐的手中取出厚厚一沓钞票:
“除去狐旬小姐今夜的薪水,剩下的钱应该还能喝两杯吧?”
她们随意挑了家人气不算高的酒馆,挑了个角落坐下,各自叫了一杯酒,想要续上昨天被打断的话题。
郎臣再次讲起了她们的之前——大部分是关于狐旬、她眼里的狐旬的。
当郎臣的“罗马夜曲”第十二次续杯时,她们之间那短暂的故事已经到了讲述的尾声。
郎臣一口气喝完酒,双腮泛着微红的酒意,一贯温和的语气变得有些粘涩——她沉浸于曾经的故事中,不由得多喝了一些,有了些醉意:
“从那次之后,我就从来没再见过你。
后来在战争中,我在帝国大厦发现了一些你的消息,就找你来了。”
狐旬醉得更厉害。因为她无法做到清醒地听着郎臣的讲述,那样会让什么也想不起来的她感到挫败、烦躁,她难以保证自己会控制得住自己心里那蠢蠢欲动的暴力因子。
醉意让她两腮那本来就打得很夸张的腮红变得更加浮于表面,她那张尖尖的小脸上红红白白,像带了一张滑稽的面具。
听见郎臣的结束语,狐旬连连点头,小声地问了一句什么。
郎臣没听清,下意识倾过身去,也小声问道:“什么?”
“我说,”狐旬嘿嘿一笑,显然醉得很厉害,“你在故事里怎么只将关于‘狐旬’的?你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说?”
她的香气——黑百合的香气混合着淡淡的酒精潮热气息,从耳畔直扑郎臣的鼻尖。
这蛊惑的气息叫郎臣一阵心悸,让她瞬间清醒。
醉意朦胧的脸上,浮现出近乎于狡黠的笑意——她不说自己,是因为她一直在等着狐旬问她呀!
郎臣还没来得及回答,狐旬却因为醉得太厉害,撑在桌面上的右手手肘一滑,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朝着郎臣的肩头滑下去,扑进对方的怀里。
“……好软。”狐旬醉得不省人事,下意识说出了一句,随后她伸开双臂,扣着郎臣腰间柔软的短衫,睡着了。
“哎,狐旬?哎——真睡着啦?”
郎臣低头,认真地看了看狐旬的睡颜,又无奈又想笑——
狐旬这丫根本没喝多少,居然就醉倒了。
郎臣笑着把手放在狐旬的腮边,替她梳理着被蹭乱的头发。
她从月芒市来到索恩娜城找到狐旬,想求一些答案——关于狐旬的身份、还有她对狐旬的心意的答案。
可没想到狐旬严重失忆了,郎臣只好改了主意,留下来陪着狐旬,将狐旬的过去重新讲给她听,重新开始她们之间的关系。
关于狐旬的故事讲完,狐旬终于对郎臣有了好奇心,追问郎臣的过去。
可是同样地,郎臣也存了很多问题——
从她来到索恩娜海城的当晚,她就亲耳听见很多不雅的流言,关于‘阿旬’和索恩娜城的统御女王。
郎臣很想亲自向狐旬证实那些流言的真伪——她当然相信狐旬,但任何人听见那些下流的话都会难受——
但郎臣知道她不能问,她更倾向于有一天,狐旬能亲口告诉她,那些都是假的。
“那一天迟早会有的吧?”郎臣轻声发问,“反正我们的时间还很多。”
第44章
Chapter44
“这就是人鱼的女王吗?真漂亮。”
索恩娜的王宫里,一头银色长发、白色医生制服的年轻女人偏过头,对坐在身边的同伴轻声说着。
“兰息,你丫小点声。”
身着简洁的墨蓝色西服套裙的希雅一边说,一边放下了翘起的二郎腿,勾在纤瘦漂亮的脚上的银色细高跟在地面上踏出一声轻响,她拉着兰息站了起来。
女王走进宽阔的会客厅,面色冷淡地看着两名陌生女人在她面前恭恭敬敬地半跪、行礼。
“兰息、希雅代表亚特兰教廷中心拜谒女王。”
这两人起先都是铁蔷薇的统治阶层,后来铁蔷薇战败,二人都是机会主义者,当场勾搭上帝国的某些关系,随着帝国一起避到了亚特兰矿区,现于教廷中心担任一些不大不小的官职。
“你们起来。”
女王只看了那两人一眼,就转开目光。
只有面对狐旬的时候,她才会稍微收起人鱼一族在面对人类之时的那种傲慢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