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郁知夜就没舍得骂他废物了。
“这里鱼太少了。”郁知夜说。
裴今新知道郁知夜那话算得上是安慰了,嘴角很快又扬起来:“是!”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吧不是吧,居然会有人吃老头儿的醋吗?
小鱼:放什么狗屁,我只是怕裴今新太单纯被人骗而已!
第8章
裴今新要带郁知夜去的是一个小树林。
那边绿色的草铺满缓丘,林木错落漏下阳光,有轻轻鸟鸣和水流细声,饭后往那一躺,能度过一个美妙的午后。
裴今新把湿透了的鞋一脱,把挡雨大片的叶片一掀,拉着郁知夜的手往他拿秸秆垫着和软草茎铺着的一个草床一同躺下去。
大叶子是从周边树林使劲扒拉运过来的,秸秆和草茎是他从村里农田和附近山脚下收集的,他还在村里看着老师傅看了好久,偷偷学着编。
他弄了好多天才弄出这么个舒适的小窝来。
平时这里就是裴今新一个人的自由天地,现在终于有了想要一起分享且能分享的人。
两人到这才松开了手。
裴今新把外衣也脱了,在上面滚了几圈,滚到郁知夜身边。
“舒服吗?”裴今新满脸写着高兴。
“还成吧。”郁知夜勾着唇角。
树叶间斑驳的蓝天白云并没有比他在西北时看到的天空漂亮,心情却比那时开朗。
阳光把秸秆堆晒得暖融融的。
裴今新从重逢的喜悦中慢慢回过神来,想要知道更多关于郁知夜的消息。
“你家住哪儿?”裴今新问。
“祢川。”郁知夜将手枕在脑后。
“祢川在哪里?”裴今新又问。
郁知夜抬起一只手向他指了指方向:“翻过山,向西走十五里。”
“翻过山还要走十五里……”裴今新撑直身子往远方看,被山挡住了视线,连语气都有点飘忽,“是不是挺远的?”
“骑马就不远,半个时辰多点就能到。”郁知夜仰着头看他意味不明的侧脸,“往后我会常来源溪。”
裴今新想听的就是这句话,听到之后就不禁笑了一笑,又一猛子把自己砸到着枕软了的草席里捂着脸笑。
“好啊,”裴今新闷着的声音里带着笑,“到时我一定会带你把我知道的好玩的东西都分享给你。”
笑完了,裴今新也翻过身,并肩躺在郁知夜旁边。
“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裴今新看着树梢上一闪一闪的光。
郁知夜感觉到手臂传来属于裴今新的温度,轻而易举地说出他的名字:“裴今新?”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可郁知夜直觉会是。
裴今新一愣,转过脸吃惊地看着郁知夜:“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当年说的。”郁知夜勾着唇角。
“……我说过吗?”裴今新怔愣着,丝毫没有一点儿记忆。
“嗯~”郁知夜语调扬着应了一声。
“真的是我说的吗?”裴今新真以为自己忘了。
“嗯。”郁知夜毫无愧意地给他肯定的答复。
“可恶……”裴今新很小声地说了一句,接着又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郁知夜笑出了声,甚至让裴今新觉得他笑得有点莫名其妙。
不过当郁知夜说出自己名字,他的注意力又很快被转移了。
“郁知夜。”郁知夜说。
“哪个‘郁’,哪个‘知’,哪个‘夜’?”裴今新很快就追问。
“右耳旁的那个‘郁’,‘今夜偏知春气暖’的‘知’和‘夜’。”郁知夜说。
裴今新盯着他,眨了眨眼睛,还是不懂:“那是哪几个字?”
郁知夜便拿过他手,用指腹在他手心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春昼短,白日高挂一下又往山间躲,金色的斜阳铺陈在葱茏连绵的山脊。
夕阳的光线穿过交杂的树叶落在手背,慵懒从指缝中溢出。
郁知夜的手历过野外生活却没有遭受过家庭农务的摧折,依然修长而整洁,筋骨内敛,皮肤光滑,几乎看不见一点儿细刺或过深的褶皱。
指腹划在手心的触感有点痒,带起裴今新心里一股难言的悸动。
“看明白了吗?”郁知夜很快便写完了。
裴今新诚实地摇了摇头:“再写一次可以吗?”
郁知夜眉尾抬了抬,心里那点比松针尖还小的不耐还没升起就猝然消失。
“我放慢点儿速度写一次。”郁知夜说。
一笔一划,裴今新数不清郁知夜在自己手心勾勒了多少横平竖直。
裴今新并没有注意看他指尖移动的轨迹,不过郁知夜在他手心勾画那种突然拉近的伙伴间的亲密感令他感到愉快,同时也给了他更好瞧他的机会。
郁知夜的眼睛在和煦的阳光呈现着一种深透的琥珀色,边缘略带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