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被我亲红的。”裴今新拉着郁知夜的手笃定道。
“是吗?”郁知夜抬起手将鬓边的碎发撩至耳后,将被裴今新亲过的那边耳朵偏向裴今新:“你看,没红吧?”
“哎——”裴今新眨了眨眼,有被郁知夜光裸的从耳朵到侧颈拉出的曲线吸引,他轻慢地开口说,仿佛连呼吸都带上了梦里交欢时的情绪,“其实红了。”
郁知夜偏着眼含着蛊人的低笑望他:“真的?”
裴今新没忍住在他耳上咬了一口,在快咬破皮肉前收起力度,继而在咬过的位置安抚性地吮吻,最后还用鼻尖亲密地蹭了蹭郁知夜的耳朵。
“现在红了。”裴今新无赖地说。
“哦。”郁知夜放任地拖长声应了一声,简单的唇音里怀着含蓄、温和却又深沉的宠爱。
裴今新用鼻尖顶开郁知夜衣襟,在他锁骨上方也咬下印记。
脸蹭着脖子,手搂着腰,裴今新没再做什么其他的动作再去加速彼此的欲念,慢慢地,他又接着刚才话题说:“你愿不愿意跟我成亲?”
虽柔和却也认真慎重。
“愿意啊。”郁知夜手覆在裴今新后背抚弄,嘴角轻勾着。
即便郁知夜之前没想过这个方面,他心里也不会浮现出否定的答案。
裴今新瞬间眉眼染上喜色,从郁知夜身上起来俯视着他。
“不过,”郁知夜接着说,在裴今新注视着他的时候也回以同等珍视的目光,“我孤寡家人,无父无母,我一个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而你不一样,你的家人能同意我们成亲?”
裴今新一愣,可能太高兴了,也可能是因为和郁知夜关系已经很亲近了。
所以此时他没有多想就直接问了出口:“你的亲人呢?”
郁知夜垂了一下眼睛,复抬起眼看着裴今新。
对话有暂时的不明显的停顿,然而并不是郁知夜不愿意说。
“我出生时便没了父母,后来被人收养,接着被卖给了个江湖郎中,算是我师傅吧,我跟着那人游历数年,他死了,我便自己周游天下了。”郁知夜说得没什么波澜,没有什么埋怨的心思也没有卖惨的打算。
郁知夜没将自己的身世当作什么不可诉说的秘密,只是也没必要提起。
裴今新问,他就回答了,也没想着要裴今新心疼。
然而裴今新怎么可能不心疼。
他男朋友、他即将成亲的对象、他准备相守一生的伴侣,怎么身世那么可怜的啊?
“为什么他们会不要你啊?”裴今新想不通怎么可能有人会不愿意要小郁知夜,言语中全是愤愤不平和满满心疼。
“不想要就不要了。”郁知夜平平淡淡地回答,然而当他对上裴今新不加掩饰的怜惜眼神,他轻笑了一声,“你要我不就好了吗?”
“我肯定要你啊。”裴今新把人抱进自己怀里,用力地搂了一下,又在郁知夜发旋、耳边、脑门用力地亲了好几下,“你是我的。”
裴今新拉着郁知夜到书房侧边放着的乌檀描金山水纹床上,把引枕丢到一侧,让两人斜倚到上面。
“以后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我的一切都是你的。”裴今新向郁知夜承诺道,“包括我,我也是你的。”
郁知夜眼帘很轻地挑起,任由着裴今新握着他手说话慎重得如同发誓。
感动自然有一点,更多的是升起一种微妙而奇异的好笑。
仿佛他过来裴府是过来傍大款来了,而且这个大款还非常好哄,二话不说就能把家财连同自己送给郁知夜。
要这样说,好像也没错?
“我能养得活自己的。”郁知夜还是象征性挣扎了一下,“挣得还不少。”
“唔,”裴今新也沉思一般停顿了半秒,“你的东西也是我的。”
郁知夜没有说话,他搂在裴今新腰上的手往上移,捏住裴今新下巴使他偏向容易亲吻的角度,接着凑上去亲昵地啄吻。
两个人瞬时贴在了一起,舌尖勾触,变成温馨的唇齿交缠。
微风在外轻轻地晃动,吹拂着花香。
室外桂花点点开放在枝头,室内黯燃的香泥也同时散发馥郁桂花气息,分不清是室内的桂花香还是室外的桂花香。
他们接了个吻,仿佛也是桂花味的。
心疼没有在接吻中消失,但是有得到抚慰。
尽管知道郁知夜活得好好地、过得好好地,裴今新仍是会有一点心疼。
像冬天里敞开了门窗,大风呼啦呼啦地吹进来。
更像冬天里门窗紧闭,却因为没有灿烂的阳光而无比阴冷。
心疼和怜惜像那无孔不入的冷空气,全方位向裴今新侵袭。
不过那也是爱中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