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川慎早已杀红了眼,纵马横冲直撞。
郁知夜向明川慎呐喊收兵,然而普通言语已不能传入明川慎耳内。
郁知夜只好将马一拍,提着刀去拦明川慎。
明川慎战至正酣,其实根本没发现郁知夜的存在。
他断定此刻会在战场上拦他的必是敌军。
郁知夜提刀拦他铁鞭,明川慎想也没想便舞鞭挑开。
刀鞭厮磨,擦出点点火星。
两人马上交手十余回合,明川慎终于分辨出对面是郁知夜,奋力使鞭一捺,挥开对方长刀。
“先退兵。”郁知夜不如明川慎力大,马儿也惊得马蹄乱踏,他好不容易扛着对方带满杀气的长鞭而稳住身形。
明川慎眉间皱得更深,五官像是要挤成一团。
央金国士兵听了鸣金号令,已呈现撤退之态,然而明川慎战意未收,仍执意攻击。
“不出半日,我们便能攻入禹都。”明川慎每个字都铿锵落地。
不一会儿,他便又掉转马头,向马令思追击而去。
战场上禹都收兵信号亦奏响,两方人马渐渐分离。
而裴今新和明川慎始终向马令思而去,两人同样也是越来越接近。
郁知夜看拦不住明川慎,拽着马紧追并朝他斜刺一刀。
明川慎急闪,仍旧不肯舍。
郁知夜又用刀身拍打明川慎座下马脖,使它偏转方向。
马儿受惊乱窜,明川慎扯着缰绳、揪着鬃毛、拼命挥打马臀使它冷静。
他的马围着郁知夜跑了好几圈都不肯消停。
偏偏郁知夜还在一旁作梗。
明川慎也怒了,猛力拉住缰绳使马上半身都悬空一瞬,同时回身也一鞭劈向郁知夜。
郁知夜躲闪不及,生生受了这一鞭。
明川慎那条四方单鞭威力极猛,每节有突出尖刺。
一条长鞭被明川慎用得收放自如,快而不乱。
同时明川慎臂力惊人,只一下便把郁知夜身上盔甲都砸得变形。
郁知夜也是当场闷哼一声。
“退……”郁知夜话未说完,鲜血已禁不住地从嘴边延下。
他整个人更是受不住地趴在了马背上,手中的长刀几乎要滑落。
这时明川慎才回过神来。
裴今新在不远处看到这样的变故也是一愣。
郁知夜被打中后似是直接昏迷了过去,半天没再直起身。
明川慎在控制自己受惊的马儿,一时也不能分心顾及郁知夜。
混战在一起的两军渐渐分开,那边马令思也是在撤退途中。
郁知夜的那匹马儿茫然且格格不入地在原地转悠,而郁知夜虽没起身,倒也没掉下马。
裴今新顿了顿,勒住缰绳驰向郁知夜。
在裴今新快要伸手拉到郁知夜时,明川慎也终于安抚好自己的战马。
明川慎欲从郁知夜手上取下他的长刀,看见裴今新时一愣。
裴今新眼中也闪过一丝异色,没松开郁知夜的手,另一只手中也是握紧了九曲枪。
他用力,才拽动郁知夜一点就被明川慎在另一侧制止。
裴今新九曲枪枪长一丈三。
而明川慎鞭长五尺,足足比对方短了一半有余……
明川慎顾念着郁知夜,没有贸然出手。
两人对上视线僵持片刻,是裴今新先放开手离去。
明川慎皱眉,也没有再追,将郁知夜连人带刀转移到自己马上跟随大部队撤退离开。
央金国郁知夜的营帐内,随军大夫围着郁知夜替他脱下血袍疗伤。
明川慎焦急地在里面走来走去。
郁知夜胸口的刀伤未愈,手脚都多了不少轻重伤痕,腿侧也因多次急速纵马而磨损。
最严重的还是明川慎给的那一鞭,无异于火上浇油。
盔甲压破了皮肉,一道长痕横亘于背,发青发紫,淤血从鞭痕蔓延。
郁知夜当晚也是发起了高烧,情况一时紧急。
“大人英勇……”随军大夫看见郁知夜身上多处伤口,哀叹着郁知夜为了央金国受苦受累。
明川慎向来也以郁知夜为央金国骄傲,只是此时听这个话总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他一时无言:“……”
禹都城内,马令思和裴今新也在清点战后状况。
马令思也受了些伤,不算太严重。
当时最令人担心的裴今新,他带伤上阵,反而却可以全身而退。
他俩找大夫来看过杨金瑞伤势,和当时郁知夜所言没有什么出入,也终于可以放下些心。
粮草换回一个曹国副将,不亏。
马令思和裴今新不甘总是处于被动局势,在商量今后是否上书让朝廷在禹都增加兵力。
“郁知夜和明川慎最后是内讧了吗?”两次战役让马令思觉得央金国行事越发难懂。
裴今新那时一心多用,大部分心思挂念着马令思和禹都将士,小部分,也许也不是特别小一部分,在想着郁知夜和央金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