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身形狼狈的少妇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着,旁边是被几个婆子按住跪下的陆雅芸,恶狠狠地看着少妇,脸上是得意猖狂的笑,“呸!贱种就不该生下来!”
陆承远扇了陆雅芸一巴掌,“你住嘴!”
随即蹲下身要抱起少妇,“素洁,你回去躺着,身子要紧,孩子还会有的。”
少妇却死死抱着他不愿起,任由下腹往外一点点漏着血,不依不饶,“老爷,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不能就这么没了!”
“我知道,素洁,咱们先回去躺着好不好。”陆承远想要把人从地上抱起,陆雅芸使劲推开压着她的婆子,上去冲着少妇就劈头盖脸地打起来。
从小被娇惯长大的陆雅芸什么时候被打过,刚才被扇了一巴掌彻底疯了,大有一副拼命的架势。
外边看热闹的越来越多,素洁因为刚流产,直接被陆雅芸打得晕死过去。
不过,她的目的也达到了。
她绝对不能原谅陆雅芸,她硬拖着身子爬出来也要让祁门县的人知道陆雅芸多可恶!
闹吧,闹啊,闹大才好!
她只是想安安静静地把孩子生下来,她和孩子有什么错?!她甚至从来没有提过要进陆家的门当侧夫人。
素洁必须要把这个事闹大,也要让陆承远和陆家母女彻底离心,才不枉她的孩子无辜惨死!
陆承远怒吼一声,喊家丁把陆雅芸绑起来押回去,衙门的人驱散了门口看热闹的,把大夫请进来。
“她怎么样?”陆承远担心问。
“大人请去外边等着吧,这里还得一会儿呢。”老大夫擦了擦额上的汗,屋里婆子丫鬟端着热水进进出出,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好。
“小夫人骤然流产,孩子月份也大了,很是伤身,恐怕……恐怕以后都不能再怀孩子了,而且得好好养几个月才行。”大夫出来道。
陆承远的脸色难看极了,半晌没说话。
大夫开了几个方子交给一边的丫鬟,告罪一声拎着药箱离开。
陆承远站在门口,表情让丫鬟看着都害怕,进去看着床上面无血色的素洁,转身大步出去。
陆家,陆雅芸被关进了柴房,刚醒的陆夫人听说陆雅芸又去闹了一通差点把人打死,还被关了柴房,登时胸口就有点喘不上气。
陆承远进来,眼神冷冷地盯着她,“你养的好女儿,你知不知道素洁以后都生不了孩子了。”
“你知不知道素洁都五个多月的身孕了,今日要不是她命大,骤然流产就可能母子俱亡!”
陆夫人面色一白,却强撑着冷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陆承远,你别忘了,当日成亲的时候,是你说的以后永远不纳妾,你怎么对我说的,怎么跟我爹娘保证的,你可别忘了!”
“要是没有我爹娘扶持,你怎么可能当上通判!怎么可能走仕途!现在因为我生不出儿子,你就敢背着我在外边养外室怀孩子,我绝对不允许有贱人和贱种进这个家门。”
“陆承远,我马上就收拾东西带雅芸回娘家,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我们母女跟着你到这,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你怎么有脸在外边养外室。”
女人越发歇斯底里起来,陆承远却只眼神冰冷,像是看跳梁小丑一样看着自己的发妻,“简直不可理喻!”
“你们要走就走,现在就滚!”
男人拂袖而去,留下陆夫人嚎啕大哭。
“夫人……”身边丫鬟劝了几句,“您再生气也不能这么跟老爷呛声啊,总归就是个外室,就算接进来了放在您眼皮子底下看着,不也一样么。”
“到时候生了儿子您就抱养过来不就好了,现在闹成这样,小姐也被老爷厌弃了可怎么好。”
陆夫人眼眶通红,咬紧牙关豁然起身,“我咽不下这口气,收拾东西,回娘家!把所有钱都带上!”
陆承远在衙门里住了两天,下人来报也没管,等素洁醒了,吩咐下人收拾了家里的厢房给素洁住,把素洁接了回去。
这事在祁门县传了好多天,成了茶余饭后大娘大嫂们最喜欢的谈资。
“哎你们知道那个小妾是什么来头吗?我都没见过几次。”
“听说是陆大人之前为了虫灾的事,出去在外边救的,那姑娘爹娘都死了,孤苦无依。”
“长得也比陆夫人那个刻薄精明相好看,天底下没有男人不喜欢偷腥,更别说陆大人是当官的,有几个小妾也不妨事,陆夫人醋劲可太大了。”
“那现在那个素洁就住在陆家了?听说以后都不能再生,真是可惜。”
“她肚子里指定是个男孩,我看人可准,绝对是男孩。”
“哎秦家的,你儿子之前不是在县衙当官吗,知不知道点别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