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垂着睫羽,忽然对时岳哥哥这个称呼也不满意起来。
哥哥,他才不是她的哥哥。
他是她的相公,夫君。
“以后,可以叫我瑾玉……”秦时岳低声道,“这是我的小字。”
“小字?”姜妧茫然地看着他眨眨眼。
“就像是小名吧,只有你可以这么喊我。”秦时岳拂开她的碎发,声音低柔,带着一丝诱哄,“喊我一声?”
“瑾玉哥哥。”姜妧直直地望着他。
“不,就叫瑾玉。”秦时岳低下头,贴到她脸边。
女孩搂住他,颤声地喊:“瑾玉……”
秦时岳心满意足地亲亲她,“好乖……”
“妧妧有没有小名?”
小姑娘摇摇头,“哥哥一直叫我妧妧。”
秦时岳浅笑,“妧妧是大家的妧妧,我要属于我一个人的小名儿。”
“那你给我起一个吧?”姜妧笑眯眯的。
秦时岳搂着人想了一会儿,“我叫你,芙儿,芙蓉的芙。”
芙蓉不及美人妆,他的小姑娘,自是比灼灼盛开的芙蓉更要昳丽。
自她来后,家中一改困境贫寒,于秦家来说,她是上天赐予的福气。
福,芙,芙儿。
“好害羞哦。”姜妧悄悄红了脸。
“那就只有我们的时候,我再唤你。”男人笑着,心情似乎很好。
姜妧不知道他为什么心情会好,也跟着傻笑起来。
“哎,你们好了没有,外边像是要下雨,咱们得赶紧走,在天黑前到。”柳岗在车外喊。
秦时岳拿过糖水碗递出去,“好了,那就走吧。”
他们已经走过了大半的路程,再有六七日,就能到洛阳。
今晚打算在前边的小县城里休息。
果然,走了一刻钟,外边就下起大雨,马车不得不停下来躲进林间。
良子和几个伙计匆忙把油布铺盖在板车上盖住箱笼,又撑起来给马儿挡雨。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雨势一时半会也不会停的样子,秦时岳皱紧眉头,让良子上车里来躲躲,还有顺子,几个伙计分开躲在两辆车里。
良子有些拘谨,“没事,我们身上反正都湿了,别弄脏了车里。”
“无妨,上来,你们要是冻着了可就不好了。”秦时岳坚持。
良子他们只好上来,小心地坐在一边。
姜妧把糕点拿给他们吃,还有自己喜欢玩的小玩具,“玩沙包吗?玩小鸭车吗?”
良子他们忙摆手,“不不,不用了。”
秦时岳把糕点递给他们,把小玩具拿回来,“我陪你玩。”
“我们会不会要一直等在这啊?好像要下一整晚的样子。”姜妧听着外边的雨声。
秦时岳也拿不准。
小姑娘倒不觉得有什么,拿着小鸭车装着沙包和小珠子什么的在桌子上哗啦啦跑。
然后就一直等到了入夜。
雨越来越大,没有要停的迹象。
“完蛋了,真的要下到明早了哦。”姜妧啃着窝头和肉干。
秦时岳捂住她的嘴,“好了,不要再说了,我怕你说再下一整天也灵验。”
姜妧无辜地看着他,哼了一声。
和她有什么关系嘛。
雨幕中,似乎响起几声呼喊和几下拍打声,而后又消失。
“良子,看眼外边。”秦时岳蹙了蹙眉。
良子撑伞出去看了一会儿,回来在下边喊,“秦爷,有个姑娘晕倒了,在前边少爷的马车跟下。”
秦时岳暗道麻烦,“你去问问柳岗,让他处理。”
“哎好。”良子抹了把脸上的水,又去喊柳岗。
过了好半天,良子才回来。
“少爷本想给扔进林子里的,结果想动手的时候那个姑娘迷迷糊糊醒了,只好收留她待一晚上。”良子低声道。
秦时岳轻笑,“倒也是他的风格。”
若是妧妧不在,他肯定也不会善心大发地随便收留,大概也会扔出去。
他让良子去问柳岗,只是怕妧妧觉得他冷酷。
毕竟,她之前不就说过么,他不是会随便救人的好人。
可不能再加深她的这个印象了。
“我困了。”姜妧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
雨声就像是催眠的白噪音,又没有别的事情分散她的注意力,很容易困。
“好……”秦时岳扫了眼良子他们,见人识趣地低头不看背过身去,这才帮姜妧脱了外衫,把人抱在怀里盖上绒绒的毯子,“睡吧……”
姜妧依赖地蹭蹭他,脸埋在毛毛里睡过去。
一行人在马车里凑合了一晚上。
等到第二天上午,雨才渐渐小了,赶紧去到前边的镇子上找了客栈住。
这镇子比祁门县好不了多少,但好在客栈还算干净,热水也足够,秦时岳让小二准备了热姜汤,一人一碗喝下去,驱驱身上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