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计,也是有想在当地考察考察的意思。”
黎玉婉笑着招呼,“哎呀总归是好事,先吃饭,别凉了,平郎辛苦做的呢,别饿着妧丫头。”
姜妧把视线从秦时岳脸上挪开,然后去拿筷子。
秦时岳僵硬着身子,心下有些好笑和无奈。
这小姑娘,是把他当成糖吗,不愧是傻的,什么话也不说,能盯着他这么久。
有姜清平在,就算是不吃肉,那生活质量也上去了一个档次,粗茶淡饭都变得好吃起来。
吃好饭,大人们在屋里商议,姜清平因着有空间,自告奋勇先去摘沙果了。
姜妧拿着一根细细长长的树枝子,在院门口玩,手里的枝条细软得像是鞭子,被她甩来甩去。
秦时岳去屋里,把碗拿出来,递给姜妧。
姜妧看看碗里的糖块,又看看秦时岳。
青年淡声开口,“拿走……”
秦时岳脾气实在算不得好,就算看在姜家兄妹帮了家里的忙,那声音也低沉得很,不算柔和。
但是他没想到姜妧会因此扔了手里的树枝,脸蛋上的笑意逐渐变成了委屈,泪眼汪汪,小步跑回屋里去了。
留秦时岳一人在院外,不知所措。
哭什么?
青年拧起眉头,面容也沉下来。
姜清庭被姜妧拉出来,小姑娘似乎在告状,指了指秦时岳。
姜清庭不明所以,垂眸给姜妧擦眼泪,温声地哄,“乖啊,不哭了,哥哥陪你玩好不好?”
“时岳哥哥很忙,我们不能打扰时岳哥哥。”
姜妧摇摇头,哽咽着开口,“糖……”
姜清庭走近几步看到那碗里的糖块,明白了,低叹口气,哄着姜妧进屋,然后对秦时岳道,“时岳兄好意,只是妧妧她以为你不喜欢她,所以才哭。”
秦时岳愣了一下,眉头稍稍舒展。
竟然是因为这个。
“妧妧心智不全,还请时岳兄多多包涵,我去哄她。”姜清庭直言,然后拱了拱手回去了。
秦时岳回了房间,坐在桌边看着那颗糖。
再不吃,兴许就不能吃了吧。
男人伸手,将糖块放入口中。
劣质的甜味,一瞬间化在口中。
这小傻子当真是,纯真幼稚。
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一样,不吃她给的东西,就是不喜欢她。
秦时岳按了按眉心,长出口气,转而思索起另一件事。
前世他并未听说过在这个时间段有商队过来,这是大事,如果发生了他应该有印象。
除非是商队没有在祁门县停留,又或者他当时正在别的地方跟什么人做混账事。
若非死了一遭当头一棒,秦时岳也无法这么清醒。
这真是可笑的事,当时他怎么会,混账不负责任到那种地步。
秦时岳想得入神,没注意黎玉婉牵着姜妧到了门口。
“咳,时岳。”黎玉婉喊了他一声。
秦时岳回过神,站起身来,“母亲……”
“你呀,吓着妧丫头了,快跟她说清楚,免得小姑娘难过。”黎玉婉嗔怪道。
秦时岳看向姜妧。
小姑娘皮肤白,哭起来眼圈红了一圈,鼻头也红了,楚楚可怜,她还不知道,自己哭起来会多让男人心软。
但秦时岳不是一般的男人。
起码现在对着她不是。
他看着她哭,心情没有什么很大的波动,“说什么?”
黎玉婉走进来到他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又劝着,“如今都住在一起,一日三餐都是人家平郎做着,我和你二婶的绣帕也是庭郎卖出去的,你不好不照顾着人家妹妹。”
“况且妧丫头乖巧可爱,又没招惹你,是不是?”
“你且哄哄她?”
姜妧吸了吸鼻子,一双眸子像是秋水渡川,一片潋滟,小心地瞥着秦时岳。
男人心中叹了口气,硬声开口,“我并非讨厌你。”
姜妧懵懵地看着他。
黎玉婉扯扯秦时岳的袖子,“你这般说,她怎么能明白。”
秦时岳又皱起眉,“那要如何?”
“你想想姜家的两个哥哥是怎么哄的。”黎玉婉眸间盈了一点笑意。
黎玉婉在试探秦时岳的底线。
姜妧看着秦时岳淡漠又带着些许不耐的眼神,嘴角一瘪又想哭。
漂亮哥哥,好凶。
小姑娘即便哭起来也是乖的,眼泪直掉,也不敢出声。
只是这样更让人心疼。
秦时岳和姜妧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屈服了。
走过去蹲下身,视线和姜妧平齐,“别哭,我并非不喜欢你。”
定南王世子风流肆意,不喜女人碰,但是哄女人也不是不会。
只看他想不想。
“多谢你给我糖,我吃了,很甜。”秦时岳垂了睫羽,纤长睫羽浓密,挡住眸间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