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再加一个盛与澜吗?
盛与澜走近一步,神情平静,沉声道。
“你不想我去吗?”
“不是。”云以桑上下端详了他几眼,“或许是你之前的总裁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了吧?”
“想象不出来,你要陪我一起去我老家的样子。”
“我以前……”盛与澜顿了一下。
“确实也没经历过。”
云以桑想笑。
盛与澜眼底也有了笑意,“但只要和你,什么我都可以尝试一下。”
本次旅游的最后一个傍晚,云以桑去体验一下热气球。这个城市负责承办每年热气球节,旅客很多,夕阳下,无数造型各异热气球漂浮在空中。
云以桑看盛与澜很熟练的样子,没一会,后背的衬衫被汗水打湿,能看见清晰的肌肉线条。
她好奇的开口,”这个你也会吗?你还会什么?”
“冰球、直升机跳伞、橄榄球……”他的脸庞被余晖染上淡金色,“我十几岁的时候,学什么都觉得很容易也很快,所以我不断给自己找事做,只要是能接触到的运动,我都去尝试过。那时我不觉得自己未来会继承盛家。”
他眺望城市,“这地方我高中时候来过,那时候我是校橄榄球队的,和社团的人一起坐火车来旅游。”
十二年前,高中生盛与澜曾独自在这座城市待了很久。
夜里两人出门随便逛了下,在一个卖橄榄球用具的店里遇到了还记得盛与澜的老板。
他对盛与澜印象无比深刻,一见到他,就两眼发光叽里呱啦的说了起来。
难道他年轻时候真有那么惊艳?
云以桑不由得打量起盛与澜的五官,试图拼凑出,一个十几岁的他。
盛与澜淡定的否定,“不,那时候我定了很多非常昂贵的头盔和护具。”
“……”
果然还是金钱的力量更让人印象深刻。
云以桑和盛与澜旅游时,北城顶级豪门林家的葬礼即将开始,被媒体争先报道。
盛慕提前一天给盛与澜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要过去。
这不是询问。他自己拿定了主意,不管盛与澜怎么说,他都会出席。
“去吧,记得把我给你的保镖带上。”盛与澜很平静。
声音还有些哑,像是刚运动过。
盛慕狐疑着挂断电话,还以为盛与澜会拒绝自己呢。
因为……林家确实对他有过不好的心思。
很多家长对孩子不都是那样吗,害怕孩子受伤,所以选择不让孩子接触任何有危险的东西。
盛慕猜不透盛与澜的想法。
他又给云以桑打了过去,铃声响了半分钟才接通。
面对云以桑,盛慕的话变多了,和盛与澜两句话说清楚的,他说了足足半小时。
云以桑,“去吧去吧,毕竟你外婆也是你亲人,但记得保护好自己哦。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结束后,盛慕点开这些天云以桑给他发的照片,看了又看。
热带季节的阳光明亮,可她的笑容更灿烂。
盛慕脸上浮现一个温柔的笑容。
葬礼那一天飘着小雪。
这是一场老式的葬礼,盛大且轰动,报纸刊登讣告,北城几乎所有的豪门都出席了。
白色纸花挥洒,一身黑衣的盛慕站在后排扶棺,沉默着,没流一滴眼泪。
媒体离开后,屋内的气氛从悲伤压抑变得要舒缓一些。
作为林家家主的林渝来找盛慕,趁着气氛搭话道,“怎么就要走了?小慕,你爷爷当年可疼……”
盛慕皱了下眉,“别靠这么近。”
他侧过身,走廊外的保镖见到这一幕,也往这边走过来。
林渝的脸色几乎要挂不住了。
上一次见面,他就知道盛慕现在脾气很怪,不像小时候那样听话了,仿佛进入青春期。
但他想着盛慕都愿意来葬礼了,应该是想开了,不会和之前一样了。
灯光把少年冷白的脖颈染上颜色,他背对着林渝,语气淡淡的,“我会来来看我外婆的。”
“舅舅,你不会希望外婆难过吧?”离开前,他回头瞟了林渝一眼。
目光冷飕飕的。
林渝缩了缩脖子,意识到自己刚才那一瞬想起年轻时的盛与澜后,他僵住了。
怎么可能?盛慕不就是一不谙世事的小少爷吗?
叛逆期来了吗?看起来竟然还有点吓人……
林渝的目光骤然变得阴鸷,狠狠的盯着盛慕的背影。
门外,盛慕上车关上车门。
他胸膛微微起伏,低头捂着脸深呼吸了几下,然后轻轻笑了笑,心里顺畅不少。
这些天因为见到云以桑和被忽略的郁闷感都消散了一部分。
盛慕其实不是那种有攻击性的性格,心思细腻,比起伤害别人更愿意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