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翩若摘下斗笠,将它挂在墙上,步伐缓慢的往桌子那边走去。
江澄瞧见这书架前边有一架好看的古琴,琴头干净,应该是有人常常擦拭,便扭头看向云翩若问道。
“云姑娘,你可会——”
“公子,是要说什么?”
云翩若脑袋一歪,表情有些疑惑,熟练的走到软榻上稳稳的坐下,白衣似雪,面上带着笑容,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青丝独插了一支兰花钗,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好比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没、没什么!”江澄耳垂微红,端起茶杯小酌了一口,他倒是没有想到她相貌如此温婉,声音也是文文弱弱的。
“我只是看见了这屋里面有一架古琴,云姑娘也是善抚琴之人吗?”
“我闲来无事,这两年摸索着也学会了几只曲子。”云翩若笑了笑,笑意也染上了眉梢,双目虽眼眸无神,显得云翩若整个人安静娴雅。
“云姑娘,真当是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可比那些个仙门女修漂亮、有气质多了!”
聂怀桑称赞道,蓝湛抬眼看向云翩若,觉着聂怀桑说的有理,虽然他也很少很少看见过女修,但这位云姑娘确实出尘不染、气质翩然。
云翩若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她原本就是仙门女修,又谈何与仙门女修想比呢,她与仙门女修本就是一道人,只是因为身体虚弱、灵力受损,这才隐匿了剑修之身,结丹之气。
“哦!对了!我们还没有互相介绍自己呢!”魏无羡急忙放下茶杯,想要拱手作揖,却突然想到云翩若看不见,悻悻的放下了手。
“我叫魏婴,字无羡。”
“云姑娘,我是聂怀桑。”
“江澄,字晚吟。”
“云妩,字翩若。”云翩若说道。
“蓝湛,字忘机。”
蓝湛淡淡的开口道。云翩若心下一沉,这其他人的声音她这路人都听了多数了,魏无羡音色不羁内含放纵,江澄沉炽,隐隐带一股攻击之意,聂怀桑语气轻松,想必是被家人保护良好的无忧之辈。
而这蓝湛,语气清冷,确是毫无感情,音色倒是好听极了,她自从失明之后,便常常听声辩人,长久便也练就了听音色、分好听难听的能力。
“云翩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真真是个好名字,字如其人!”魏无羡赞叹道。
“云姑娘,你会水袖舞?”
聂怀桑一个扭头便看见古琴边上挂着一件紫色舞衣,衣裙华美,就连那长长的水袖上也是织绣繁华,聂怀桑在清河和他大哥一起见过不少舞女舞乐,这般惊艳夺目的紫纱水袖舞衣还是头一回见到。
“嗯。”
云翩若一怔,随即点点头,她看起来有些落寞,一双素手捏紧了衣裙,“那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跳不了了。”
聂怀桑眨了几下眼睛,他这一问倒是问到人家的痛处了,江澄和蓝湛也皱起了眉头,魏无羡装作要抽他的样子。
“怀桑,要不你就别说话,要不然——”
“没事的。”
云翩若摇摇头,她是意难平,也只是意难平,这么多年过去了,执念放不下,却也是云淡风轻了。
蓝湛看着那一袭紫色舞衣,他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云翩若要是穿上它,一定很好看。
“诶!你买了酒!”魏无羡低头一看,这次发现云翩若放置在软榻旁边的一壶荷叶酒。
“我看云姑娘也不像是爱喝酒的人啊?”
“我不喝,是买给阿洋的。”
“阿洋是谁啊?”聂怀桑问道,这听起来像是男子的名字,莫非是云翩若的道侣?
“这里,不是就你一个人住吗?”江澄一愣,僵硬的扯了一个新问题。
“这里有空房间。”
蓝湛说道,他的意思是云翩若定然是和人一起的,他握紧了避尘,从刚刚外面的邪祟之气他就开始怀疑,但是云翩若身上又感知不到灵气 应当是个普通人,只是如果她是和人一起的话,那就说不定了。
“阿洋是我弟弟,他今天一早就出门办事情去了,可能明天才能回来,他爱喝酒,我就顺道买了一壶等他回来喝。”
“你不是烁阳本地人。”
“嗯,我原本和阿洋住在夔州,前些日子才搬来烁阳的。”云翩若说道,她听出了蓝湛话语中对她仍旧抱有怀疑。
“我和阿洋并非亲姐弟,我们两人都父母双亡,这许多年来一起相依为命,久而久之便成了亲姐弟。”
“是我逾越了,抱歉。”蓝湛听之一愣,放松了握住避尘的手,语气有些歉意。
“蓝湛!天已经黑了!”魏无羡透过窗户看见了外面的天空俨然变成了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