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舒服么?”云浅月双手交叠坐在椅子上,身体靠在椅背上,端的是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
花臂女人哼了哼,没有说话,心中盘算着出去后该用什么办法让眼前这个桀骜不驯的女孩,弯下她的腰。
“想报复我?没关系!尽管来。”云浅月一挑眉,略显幼稚的脸上,显出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狠厉。
“不过...”她停顿一下。
“下次就不知道是谁,在这里住一辈子了!”浅笑声传出。
“是你?还是我呢?”云浅月本身就长得很漂亮,笑起来天真无邪又明艳无比。
可是笑眯眯的话,却让铐着手铐的人后退了一下,眼中流露出惊惧,忽然想起云浅月撞玻璃时的决绝。
花臂女子年纪不过比云浅月大了一点而已,早早辍了学,走了歧路。她干过逼良为娼的事情,可也是那些女孩愿意的,收了钱财,打着谈恋爱的名义。
从来没有想过弄出人命来,顿时再看云浅月的眼神也有些闪躲。
天天各种地方混,也见过不少干大事不要命的人,云浅月的眼神就跟那些人一样。
她是不敢招惹那些人,才想出这么个损主意,拉着和她一样年纪,却好骗没文化的小伙子来威胁那些软弱的女孩子。
云浅月不再看花臂女子那张令人作呕的脸,起身离开。
直到她走到大门口,王威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知道王警官想说什么,但是没有人能保护我,就连我的父母也不能!”云浅月的语气低落,脸色苍白。
心中却在想,是不能么!是不愿意用她想要的方式来保护她罢了。
在里面威胁那个女人时的气势一点都没有了,已经汗湿的衣服贴在背上,十分难受。
“王警官,下次见。”云浅月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挥挥手,乖巧的离开。
王威看着云浅月远去的背影,有些后悔答应她来探视,这么优秀的孩子可别长歪了才好。
云浅月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进了不远处的一家理发店。
“剪短!”
“剪多短?”
她抬手指了一下墙壁,上面贴着一张男头模特海报,“就这么短!”
长相年轻帅气的理发师一愣,看着手里乌黑健康的长发,在心里直呼可惜。
可是看到云浅月头上包着的纱布,却也有些明白这个女孩子为什么要舍弃这一头漂亮的头发,静默的拿起剪子,咔嚓一下下去,齐腰的头发堪堪留到耳下。
“头发你要带走么?”理发师拿着绑好皮筋的一缕头发问她。
“你们收么?”云浅月问。
理发师点点头。
一个小时后,云浅月一头利落的短发走出来,本就英气十足的脸,有些雌雄莫辨。拿着5张红色的票票,在手里拍了拍,面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贴着纱布的地方被头发盖住,不再那么显眼。
云浅月用卖头发的钱,买了一把折叠小刀揣在兜里,心里那些惶惶不安才落下一点,无声安慰自己,坚持几个月,离开这里就好了。
正午的阳光照在身上,云浅月却丝毫不觉得温暖,
回想前几天,老师校长都来劝过,只要肯和解,那些人答应不会再来找她的麻烦,还会给出相应的赔偿。
数目可观,连她的好父亲也劝她,差不多就得了。
所有人都以为云浅月会松口,拿着钱将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凭什么呢!
凭什么她就要放过那些人-渣呢?
那些脏手在作恶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会不会放过她们。
当她吼着要钱给钱的时候,他们都没有放过她。
那些嬉笑怒骂时至今日还回荡在她耳朵里,让她睡不着。
无数个梦里惊醒,面对的都是空无一人的病房,冰冷的让她感觉自己是从太平间里醒过来。
云浅月抬头望向天空,太阳有些刺眼,她抬起手遮住,透过指缝注视那灼热的太阳。
微微红了眼眶,一颗又一颗眼泪滑下,不知道是阳光晃出来的,还是心里难过控制不住,流出来的。
兜里的电话安安静静的,丝毫没有要响起的迹象,自从那天父母前后离开,直到她今天出院,他们就连一个短信都没有给她发过。
象征性的打电话问了问需不需要人陪,就石沉大海,再也没有来消息!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本不该是这样的啊!”云浅月喃喃到。
她回到租住的房子,空无一人,已经好几天没有人住过了,实在安奈不住,云浅月抬手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
过了好半响,就在她要挂断电话的时候,那边接通了,吵闹的声音传来。
有弟弟哭闹喊疼的声音,有母亲温柔哄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