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格昭看着那个地方,只想到那里用关押着金丝雀的鸟笼来形容是最适合不过的。
城镇比他想象的要大,而且街与街相交,巷与巷相错,就像迷宫似的,若真要仔细绕下来,即便他用跑的,也得花上个三五天。
当秦格昭路过一条小巷时,一个依在门栏边儿抽着烟斗的老人叫住了他。
“您是……斗技场的大人?”
老人皮肤黑黢,瘦如枯槁,没有被衣布包裹着的皮肤都皱得像是严重缺水的树干,似乎年事已高。
他和秦格昭不同,虽然也穿着麻布,但上身好歹穿了件衣服。
秦格昭看他说着话战战巍巍地起身给他躬身行礼,便伸手拦了一下,同他说:“我只是个奴隶,受不了您的礼。”
就算他不是奴隶,也不想要一个佝偻老人费老大劲儿为他弯腰。
老人却说:“您是斗技场出来的。身份不同于一般奴隶,像您这样体格的常胜将军,是比我们这样的平民还高贵的存在。”
秦格昭一听,心里登时有了思量。
看来奴隶若想翻身,可以在斗技场施展抱负。
老人被搀扶着哆哆嗦嗦坐回原位。他眯起耷拉着的眼皮,眼睛弯成了一条线:“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睡?距离天黑只有一小段时间了。”
秦格昭也不知道他怎么能顶着艳阳高照的天说现在晚。
压下心里的疑惑,他反问道:“你不也没睡吗?”
系统虽然给了任务和身份,但时代背景和其他消息全是模糊的,想了解具体信息,还得凭本事去套。
被搀扶着坐下,老人对这个礼貌又帅气健硕的奴隶印象很好,也乐意多交谈几句。
“老了,也没几天日子可过,趁脑子还清醒的时候多享受享受……来一口?”
关于这个时代会不会有烟草出现,秦格昭并不会过多去思考。毕竟副本的原创性摆在那,很难去深究这些问题。
洛洛不在身边,加上秦格昭确实也有点犯瘾,他就没拒绝。
本来看起来还挺有规格的门槛因秦格昭高大的身躯显得狭小起来。
老人的烟草很醇正,呛得秦格昭差点一口没厥过去。
他咳嗽了几下,感觉脑袋被无数根针扎似的,无比的刺痛。
这他妈感觉跟炫两管超辣芥末一样,刺得人眼泪直流。
不过后劲儿也爽,秦格昭觉得呼吸无比通透。
老人笑着跟他聊了起来,可没多会儿,他忽然变了脸色,扶着门框站起身,哆哆嗦嗦地要往屋里走。
“沙尘暴,沙尘暴要来了,奴隶大人,你不嫌弃的话,进屋里来躲一躲吧。”
听他这么说,秦格昭抬眼望出去,确实看到太阳身边的白云开始泛黄,风中也飘来一股浓郁的沙土味。
他不推诿,扶着老人赶紧进屋,把门窗关得死紧。
沙尘暴来临,门板和窗户哒哒作响。
不知过去多久,天色沉下,好像风也停了下来。
外头锣鼓震天,还传来乱七八糟的音乐,听着声,感觉热闹非凡。
秦格昭打算出去看一眼,而骨瘦如磷的老人拍了拍手,露出高兴的神色。
“来了,大祭司和圣物来了,奴隶大人,要不要一块儿过去看看?”
看就看吧,秦格昭顺便扶了他一把。
天果然黑了。
一扫白日寂寥,街道现在站满了人。
秦格昭讶然于当前繁华景象的同时,还不忘问道:“圣物是什么?”
大祭司从字面意思就能了解,圣物就不好说了。
由于人太多了,两人说话声音都被欢呼声盖过去,秦格昭不得不弯下腰听老人说话。
“圣物啊……是世界上最神圣,最美丽,最纯洁,最至高无上的存在,是献给神明的祭品。”
大祭司带着祭品出来游街?这什么狂欢祭奠?
秦格昭抬目去看。
身材的高大在此时尽显优势,他不需要踮起脚尖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就见街道另一端缓缓走来一支声势浩大的队伍,最前端是由三匹马打头阵,身后跟着两头大象,一头拖着车,另一头背上则伏着一个类似鸟笼一样,四周笼罩着金色纱幔的漂亮座位。
象背上的宝座仅能容纳一人,金色丝缦随着风与大象行走的步伐摇曳,座位上那个朦胧的身形叫人一见难忘。
虽然看不清楚样子,但隐约能看到圣物身穿雪白的绸布。
衣布勉强遮住躯干,露出光滑的肩头来,金色花纹在那嫩白肌肤上若隐若现。
秦格昭本来懒得看,直到他看见站在象车上手持权杖的何毕。
“!”
他心中一惊,下意识将视线转去象背宝座。
金色纱幔被风扬起一角,褐发上坠着金链,半纱笼面,美丽纯洁的圣物侧眸而来,与秦格昭视线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