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烟火放了足足有二刻,皇宫那边给恭愿皇上万岁万万岁跟皇后千岁千千岁的声浪,一波接不一波,虽然传到这边来已经不太大声,但还是能听得隐约地。
等再过半个时辰,陆陆续续招待一波食客后,那看完烟火跟花灯的人流才渐渐多了起来。
其实今儿晚上次要的才是给这些郎君娘子们卖糖不甩跟椰奶,主要的还是为陈家酒楼继续做宣传,告诉大伙儿素川路光明又安全,将人流引到街尾,那陈家酒楼可不就是有客流量了么?
往往瞧见陈家酒楼的摊子,又见着亮堂堂的竹拱门,以及门里头一直盏盏花灯似燃了一路的素川路,大伙儿都免不了好奇,想探个究竟。
而陈东家保证,他们今天夜里头走的素川路,绝对是他们上元节里走得最安全的一条路,在光明大道的诱惑下,在陈东家怂恿下,络绎不绝的食客纷纷迈进竹门,而后去了陈家酒楼吃宵夜打牙祭。
这一宿,新开张的陈家酒楼营业到夜里头子时一刻,才送走了最后一波食客,开始打烊洗洗刷刷。
众人虽然累得够呛,但却也兴奋。
今日开业后,那客人就似乎从没有断过,从来没有一桌是空出来的,这种情形说明什么?
说明陈家酒楼的吃食,果然在京城里头也能大受欢迎的啊!
更别说,夜里头来用过晚膳的人家,也跟施掌柜说着要提前订包厢定雅座,订金都不知道收多少了?
负责宣传的大东家陈娘子回来了,大家都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她。
陈念莞心情也激动。
但,今儿才第一日,明儿大伙儿都还得上班呢?
所以赶紧跟大伙儿说利索点该干嘛干嘛,马上结束工作,洗漱的洗漱,回家的回家,明儿一早还得开干呢!
大伙儿这才点头称是,各干各的去了。
陈念莞在大佛寺站了将近一日,夜里头在素川路也站了差不多半宿,实在是扛不住了,把店里的活计都丢给了能干的施大掌柜,带着柳云回了香桂街,勉强撑着洗漱完后,沾着枕头就睡过去了。
*
第二日陈念莞醒来的时候,见着张二郎就坐在榻旁,看着她面色带忧。
“莞莞!”
“玉郎!”
睡了饱饱一觉的陈念莞只觉得神清气爽,活力值又拉满了,甜甜地叫了自家夫君一句,便起身来,瞧见外头天色大亮了,才吃惊:“什么时辰了?我还得到酒楼里去呢!”
张二郎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按了下来。
“夫君?”陈念莞不得不坐了下来。
“柳云跟表弟他们,已经去酒楼上工了。”张二郎伸手,托着娘子的下巴,抚了抚她的脸,眼里都是心疼。
想想去年,她跟表弟们也是到府城卖肉干,最后累得睡了第二日晌午才醒,今年也是连轴转,到大佛寺供奉完素斋,还得在别家娘子们都在赏花灯看烟火的上元节,辛辛苦苦做活出摊,他的莞莞又一次累坏了。
“那我也得去看着呐!”
“昨儿你不是也没在酒楼里看着,他们不是也顺利将酒楼运营起来了?”张二郎反驳,握着娘子的手不放,怜惜,“自从到京城来后,你忙这酒楼的事,有多少时日有好好休息过?”
陈念莞微微弯去了杏眼,凑到张二郎跟前,问:“心疼我了?”
“心疼!”张二郎双手环起揽住了娘子的细腰,将她抱进了怀里,“心疼莞莞总是有干不完的活儿!半点清闲不得!”
改建酒楼的当儿还做羽绒衣裳的买卖,甚至张罗买年货,也不知道,她这么多干劲是从哪儿来的。
“可,我还是赚到了很多钱银啊!”陈念莞笑嘻嘻地,“夫君,我的陈家酒楼如今成功开起来了,以后坐着就能每月都有进项。如今辛苦一些,日后就省了操心,也好嘛!”
“所以酒楼都已经顺利开店了,你可以少操心一些,今日先让自己好好歇息!”
“我已经歇息够了啊!”
“不够!”
“够了!”
“为夫说你不够!”
“夫君?”
“乖,听话!”张二郎抚了抚娘子的一头青丝,“就休息一日,陪陪为夫?”
“你不是要好好用功考春闱的吗?你要我陪你一起念书?”
“莞莞要不喜欢看书,为夫便陪娘子偷得浮生闲半日!”
陈念莞忍不住笑了笑,点点头。
这是,分心也要陪自己休息了?
好吧,既然玉郎这么关心自己,勉为其难,配合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当即陈念莞就不嚷着起身了,乖乖偎依在张二郎怀里点头:“那行叭,都听夫君的!”
小夫妇于是在榻上腻歪了好一会儿,到晌午时才起来用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