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陈念莞家里头的绣房算是正式建立起来了。
既能够缝制羽绒服卖钱,也不用愁家里头的针线活儿没人干了,缝纫苦手陈东家表示很满意。
这一日,茅叔又坐牛车进城里来了。
陈念莞见着茅叔收集的大包小包的鸭绒,如迎贵客一般将茅叔奉为上座,热情得让茅叔浑身不自在。
“陈东家,你要有什么活儿要吩咐我的,尽管说,不用这么客气。”
如今萍儿村的鸭棚已经建起来了,瞧那架势,大着呢,为免届时茅叔忙不过来,还找了帮闲给他做助手。
茅叔一下荣升鸭棚管事,心里那叫一个开心。
平时抽空给陈东家找鸭绒,找得更勤快了。
陈东家对咱这么好,咱要那啥桃李不是?
“哎,茅叔这些日子四处奔波给我找鸭毛,辛苦了。”她家里头的绣房能开张,都得亏茅叔啊!
他可是大功臣,怎么能不好好对待呢?
陈念莞盘算过了,等茅叔养起鸭子来后,这鸭绒就再也用不着去找旁人的了,自家鸭场都能解决这个供货问题,不过再那之前,得辛苦茅叔一段时日。
然后,陈念莞就送了茅叔两套羽绒衣裳。
当然是用最简单的布料做的。
茅叔接过两套衣裳,受宠若惊,“哎,陈东家,这,无功不受那啥?”
“没事没事,以后等茅叔将鸭棚壮大了,不就是有功了嘛!”陈念莞笑眯眯地鼓励茅叔,茅叔摸了摸衣裳,瞧外头冷,陈念莞当即就叫他进屋子换上了。
穿着暖和和衣裳的茅叔心里感激觉得,自己今生遇上陈东家这么好的一位东家,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东家,您还要多少鸭绒?给我说了,我都给您弄来。”
茅叔再接过陈念莞给的五两银子,觉得不鞠躬尽瘁,简直难以报答陈东家的这份好意。
“茅叔只要按寻常那般收集鸭毛就可以了。”陈念莞表示不急。
“陈东家,您要那么多鸭毛,到底是用来干嘛的呢?”
“哎,不瞒茅叔你说,我找你养鸭,是为了供应我跟施东家开的那间酒楼,这事,你也知道,对不对?”
茅叔点头。
“然后呢,我们酒楼其实雇你养鸭子,那肉主要也是拿来做烤鸭的。”陈念莞嗯咳一声,这么道,“如今后厨呢,就要准备垒做烤鸭的炉子,我们不是京城本地老百姓,这事茅叔不知道吧?”
茅叔摇头。
“就是啦,我们那地儿跟京城本地做的烤鸭不一样,那做烤鸭的炉子也有个约定俗成的传统,一定是要将这些鸭毛处理过跟灶石垒在一块的,等炉子做好后,还得烧三天三夜的鸭毛,用这样烧过鸭毛的炉子做出来的烤鸭,会特别香,特别美味。”
茅叔听呆了。
世上,还,还有这种讲究的炉子?
“这这鸭毛,是专门用来建做烤鸭的炉子用的?”
陈念莞笑嘻嘻地点头。
又跟茅叔唠叨了一会儿,请茅叔吃了午膳,这才送走了他。
茅叔走出香桂街,吃饱喝足,还穿着暖和和的衣裳,心情别提多美好。
甭管那陈东家做烤鸭的炉子多奇怪,陈东家既然要,他就给继续送来呗,反正也能赚五两!
茅叔正美滋滋地打算出城回萍儿村呢,见着一位富态老爷冲他笑盈盈的:“这位,兄台!是陈东家的熟人呐!”
这位富态老爷自然是沧老爷了。
“你是?”
“哎,我姓沧,是跟陈东家合作开酒楼的,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啊,陈东家还跟沧家合作开酒楼?不是跟施东家一起开的吗?”茅叔略显奇怪。
“你不信呐?不信可以回头问问陈东家!我要不是跟她合作开酒楼,怎么会知道,陈东家就住这香桂街呢?又怎么会知道,你是陈东家的熟人呢?”
想想有点道理。
“那,沧老爷,你找我有什么事?”
沧老爷能找茅叔有什么事,自然是为了羽绒衣里头那鸟毛的事。
既然陈东家不想跟他合作搞这个羽绒系列,那他自己破解这羽绒衣的诀窍,沧家自己做不得了?
干脆地将乖孙一整件衣服全拆了,里头那夹层的真面貌都给研究透彻了,就不知道这羽毛是打来儿来的,再问过乖孙,也没见着陈娘子进京的时候,有带什么鸟儿。
那就是说,这羽毛,必定是在京城里头找得着的。
能在京城找得着就好,她陈娘子能买到,他沧海也能买到。
于是派人暗暗注意香桂街的动静,也找沧莫南去找宅子里头看门的陶伯跟两个杂役打听。无奈他们少进庭院,都不知道其中玄机。
定是那陈娘子有所防备。
沧老爷派去的人蹲守了几日,又跟附近人家打听陈娘子一家的行踪,而后就注意上了茅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