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朝廷抄没的商铺,一般都落到官衙手里,那陈娘子是有人脉,直接从官衙方面买铺子?
内城像那么大的铺子可不便宜,又落官府手里,怕没得五六万两买不下来。
先前说没银子买铺子的人,怎么忽然就有钱银跟官衙买酒楼了?
这其中是,有什么猫腻?或者说,陈娘子,背景来头不小?
沧老爷心里打起了算盘,“这陈娘子说,那酒楼多少银子一成能入伙来着?”
沧莫南伸出了两个手指。
“两千两?”沧老爷看乖孙点头,“那两千两,也不算太贵,南哥儿你就去买一成。”
“祖父你想干酒楼生意,为何不自己做一家呢?”
就像陈娘子,一开始便是不够钱银,也断不喜欢跟旁人对半分了这盘营生,如今说要找合伙人,估计也只拿了很少一部分出来让人入资。
“这你就不懂了。”沧老爷道。
一来他自己可没经营酒楼方面的经验,二来陈娘子够胆识千里迢迢来京城开酒楼,怕是胸有成竹能在这么多酒楼里分一杯羹,三来,他好奇陈娘子背后的能人。
寻常百姓能从官府手上买商铺,要不本身便是官府的人,要不是在官府方面有人脉。
就像他们沧家成为皇商一般。
二千两对他们沧家来说,也不多,拿出来,便是不看中进项,结个善缘也好。
沧老爷如此这般跟乖孙一说,沧莫南懂了。
第二日他就带着二千两去了香桂街,交给了陈念莞。
陈念莞自然是笑纳的,“沧公子你如此信得过我,放心,我正在拟定酒楼契书,等拟完了,马上送与你,有甚么要求跟条件,届时你尽可以提出来,大家协商协商。”
沧莫南也笑,态度恭敬了几分,让陈念莞不急,慢慢来。
送走沧莫南以后,陈念莞瞧着两张千两银票,高兴得忍不住亲了亲。
八千两的空缺,如今就筹到二千两了,再筹备六千两就可以咧!
陈念莞攥着银票哼着小曲儿往回走的时候,柳风哒哒哒如一匹小马般奔过来了,笑嘻嘻地:“表姐啊!”
“小风啊!”
柳风嘿嘿嘿嘿看着陈念莞手里的银票,“表姐你是打算开酒楼啦?”
“没错啊!”
“表姐还记得我是谁吗?”
“记得,小风是对我最好的表弟啊!”
“那,酒楼的合伙人?”
得咧,机灵小子,竟然在这里等着她啊!
陈念莞哭笑不得,“小风啊,表姐这酒楼,一成得二千两银子呢!”
柳风瞠目结舌,“这么贵?”
“可不是。”
柳风蔫了,而后又一抖擞,“表姐,救命之恩值千金呐,能不能便宜一些卖我一成啊!”
“救命之恩确实价值千金呐,所以,无论你能出多少银子,表姐都给你留半成?”
又是半成?
“不好不好!”
柳风连连摆手,啧,以前也就算了,现在来京城了,自己还只有半成,那他这命也太苦了。
“小风表弟,半成已经很多了!”
价值一千两呢!
看他能出多少,余下的空缺她还得想法子补上。
“别人不知道,小风你还不清楚吗?表姐这头为了从明海大师手里买下那个铺子,可是拆东墙来补西墙呐!”陈念莞望天道,“表姐还指望有人能帮帮忙,多找几个合伙人呢!”
嘁!
柳风忧伤了,回到厢房里头,翻开了厚厚的被衾,把自己的全部家当翻了出来,然后摸摸鼻子,一个个小银元宝地数了起来。
他在总店、西店都只有半成的分红,还得分出六成给家里头,真正全部属于他的便是每月做采买的月俸,这些统共加起来,也就二百两左右。
二百两,这么一笔钱银,要是一年前,便是在整个柳家也是很大的一笔巨款了,但现在,这二百两就不够看了。
用二百两去买表姐留给他的半成一千两,好像,太过意不去了!
找人借钱?可数数家里头的人,好像除了大哥跟柳云有点钱银,其他人估计还没他这么富呢!
找柳云借钱?啧啧,做哥哥的去借妹妹的钱,那多没面子的。
找大哥借钱?嗐,秀才公是家里头的宝儿,临离开柳家村时他就瞅见大伯将一笔银子硬是塞给了大哥,阿娘也警告过他大哥是将来大有出息的,钱银大有用处,叫他不许乱花大哥的银子。
他要敢借,回去怕会被阿娘揍死。
怎么办呢?柳风搔了搔光头,从榻上翻个身,悬着半个身子,从榻底下摸出了一个黑布袋,倒出了里头的七粒金瓜子。
不知道,把这些金瓜子卖了,能值多少钱银呢?
看着这些金瓜子,柳风灵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