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柳风带着人就一路闯到了佛庵门口,被拦下来了。
“哎,你谁?怎么随便带让人到明海大师的地?”
“啥随便了?”柳风前儿得逞了,这会儿也不怕,挺起胸膛昂起头,“明海大师正等着见这位夫人呢,你给让让!”
“这夫人谁啊?大师啥时候说要见她了?”
“大胆,夫人的名儿岂是能随随便便给你知道的?我只是奉命行事,只负责带这位夫人过来见人,别的,我管不着,你也管不着!”柳风理直气壮。
“哎,你……”守门的沙弥气结,而后觉得柳风眼生,“你是哪个寺里头的?怎么平时我没见着你呢?”
“咋了?不就见个人吗?还要查我呢?”柳风有点怯了,还是硬着头皮道。
“了心!”佛庵里头,明海大师送香客出门,听得门口吵吵嚷嚷地,走了过来,而后一眼就跟柳风对上了。
“师傅!这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小沙弥,胡搅乱缠!”了心委屈。
可不是。
每逢初一、十五,就特别多人来见自家师傅,师傅忙不过来,才定下初一、十五要见,须得提前过来跟师傅定下面见时辰,多者一概不理的规矩。
可就是有些人,总仗着师傅心善,想打破这个规矩。
“明海大师,我们并非胡搅乱缠,实在是在外头侯久了,心急,就想让这位小沙弥问问,不是有意冒犯大师的。”夫人牵着小公子的手,慌忙解释。
明海大师看着柳风,皱眉。
他素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这大佛寺里上上下下的沙弥,他都认得,所以一眼看出,这柳风并非寺里头的出家人,再看他身上的俗人衣物,估计是哪家小厮冒认寺中人,胆子不小啊。
“你就是那位明海大师啊!”柳风瞧着明海,也啧啧两声。
不愧是得道高僧,气度不凡。
原本借着带官家夫人来瞅两眼大名人的柳风满足了,而后想到自家表姐是不是也来见过人了,就问:“大师是不是见过我家表姐了?”
“你家表姐?何人?”明海大师正想找人将这不着调的人给轰出去,听得他问,反问。
“我家表姐啊,你救过她一命的,啊,陈家姑娘,陈四?”柳风搔了搔头,看明海大师还是一脸不解,心里叹气,这明海大师怕是日日见这么多人,将救过的自家表姐给忘了。
又道,“就一年前,你南下时候救的人呐,我家表姐厨艺忒好的,你还没见她?”柳风说着说着,觉得不对,要表姐见到人了,这明海大师怎么可能这个反应?
所以,表姐等着见人等这么久了,还在等?
柳风生气了,“你什么大名人这么难见啊?我叫表姐别见你了。”
明海大师一听柳风说陈四的时候,眼神就亮了。
一年前南下的途中,他随手救的人多去了,可姓陈的姑娘,厨艺又好的,只有一位,对此他印象深刻。
陈姑娘竟然来京城了?真是她?
他心里一激动,迟了回答,便见柳风要走,伸手就拎住了他的后衣领,差点没把人给提起来。
“喂喂,干嘛?你是大师也不能随便乱来吧?”柳风恼了。
“你表姐,现在何处?”明海大师胃忽而舒服了,喉咙分泌着丰盈的唾液,“老衲现在就去见她!”
那官家夫人跟了心登时傻眼了:“师傅?”
“大师?”
“夫人且请稍候,我去见见一个重要的故人便回来,了心你招待好贵客!”
于是,这日到大佛寺上香的夫人娘子们,均见着了明海大师。
“明海大师!”
“大师!”
明海大师一边回礼,一边揪着柳风,在人群中快速掠过。
那柳风见着一路上,那众多香客对明海大师膜拜作揖,客气十分,心里也吃惊,乖乖!表姐真没说错,这大师果然很了不得啊!
等明海大师跟着柳风去到那件禅房,见着里头没人,愣了。
“哎,肯定是表姐见不着人,于是就不等了!”
明海大师登时就想去找人,被其他沙弥拦下了:“师傅,今日有那么多施主都在等着听您将佛偈,还有两场布道,您不能丢下不管呐!”
明海大师这才作罢,而后拉住了柳风。
“大师有什么吩咐吗?”
见过这么多进寺庙里的香客都如此尊敬明海大师,勉强挽回了明海大师在柳风心里头的印象,柳风对他也恭敬起来。
明海大师瞅了瞅柳风,忽而很友好地揽着柳风的肩膀往回走,旁儿见着明海大师如此礼遇这么一位小沙弥,都看直了眼。
明海大师边走边问起陈娘子近况,得知了陈念莞是陪夫君来赶考的,并且租住在外城香桂街,才松开了柳风:“那请小施主回去转告陈姑娘,不日,老衲亲上门拜见,领教陈姑娘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