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抱一摞银锭子,手里摸着滴溜溜的金锭子,嘴里叼着金叶子,坐在床榻上的陈念莞眼睛里简直要被金色银色的光亮瞎了眼。
沉醉在金光银光中,傻笑了好一会儿后,她开始苦恼一个问题。
这么多金子银子,藏哪里好呢?
陈念莞看向四丫。
四丫抬头,眼睛盯着梁上:“东家你别问我,我初来乍到,对这地儿不熟。”
呵!不熟。
陈念莞白了她一眼,就知道昨儿夜里不应该听她说那镖局往事的。
如今这眼前的东西倒是都能保值了,存放却成了老大难。
放自己房里是不可能的,都知道自己是冰铺跟糖水铺的主事人,要有贼匪摸进来,肯定第一个摸自己的房里头,再在自己房里头放金子银子,简直是犯傻。
可,藏哪儿呢?
为了搬回来的金子银子实物,陈念莞苦恼了几天,才总算解决掉这个问题,随后她到河粉店里头,也找柳迟问他们存钱庄的银子都是咋处理的。
这会儿才知道,原来他们在府城钱庄存的银子,都叫大舅四舅在靠柳家村最近的那个县城的钱庄取出来,搬回柳家村了。
“搬回柳家村?”
“啊!那么多银锭子,总要挖个地儿藏起来啊!”
陈念莞嘴角抽抽。
原来,就她想着将银子存钱庄最安全,没曾想他们一个两个都换成银锭子往家里头搬去了。
这是有多不信任钱庄呐?
所以她现在改变想法,还不算太迟?
*
藏好金子银子后的陈念莞一身轻松,满心欢喜。
如今,不需要去寻宝,她自己就是藏宝人。
原来手头攥着一批金银的人,是如此有底气的。
心不慌了,手不抖了,走起路来,沉稳从容,像世界上没啥事情,再能难得倒她了。
啊,果然,做有钱人的感觉,就是真不错。
藏宝人陈念莞踏着愉悦的大方步,笑吟吟地回到糖水铺,见着店铺里的夫人们娘子们,都觉得格外亲切。
这些,都是在继续给自己创收营造金子银子的大户啊,真可爱!
“陈东家!”
一个夫人的一声称呼,让陈念莞从陶醉中清醒过来:“曹夫人!”
说到这个曹夫人,就不得不说她的来历了。
楚州府的现任知府曹大人,就是这位曹夫人的夫君,所以,这位是府城父母官的首号女眷啊,值得特别关注。
但,跟这位曹夫人接触下来后,陈念莞就有点怵这曹夫人,无他,只因这位曹夫人来糖水铺帮衬,每每叫她过去说和两句,三句不离要请她到府衙里头给曹家做厨子。
一次两次,她会觉得很高兴,为曹夫人认可自己的厨艺而骄傲,但当曹夫人执意不顾自己的意愿,想把她弄进府衙当私厨,她就有点烦了。
拜托,她现在左一个冰铺,右一个糖水铺子,赚钱得很呐,干嘛要去给人做私厨呢?
是自己干事业不香呢?还是自己昏了头想不开,才会委屈自己去府衙做个小小的厨子?
但,毕竟是知府夫人呐,楚州府最大的官,面子不能不给,巴结好了,也不失为自己的又一根金大腿。
陈念莞只能好话说尽,抱歉又道歉,一次次敷衍过去,可今儿,又又又来了。
“陈东家,我看你这糖水铺子里,也不光只有你自个儿一个厨子吧?那后厨给咱做糖水的,都是些谁来着?”
曹夫人打量了一下店铺里头的装饰摆设,再瞥了一眼做得开开的食客们,眼里掠过了一丝嫉妒,“我们府衙,过两日要举办筵席,给京城来的大人们接风,陈东家你要实在不得空,就借一个厨子给我专门做甜品吧!”
“承蒙知府夫人看得起,不过夫人您也见着了,咱这卖的,都是糖水!不太适合做府衙筵席的甜品吧?”
怎么可能借呢?一借就怕有去无回。
再说了,无论是去府衙还是别的权贵世家的宴会,肯定都是龙潭虎穴,事发最多的时候,她们不过是小小的厨子,一个不小心就得卷进什么事,麻烦就大了。
何况这曹夫人一开始就亮了想要自己给她做私厨的心,请人过去之后当真只是做甜品,没有别的打算?她可不信。
“怎么不适合了?我看那龟苓膏跟双皮奶,就非常适合。”曹夫人昂着头道,“还有那冰酪甜碗子,都不错。”
“曹夫人,可那……”
“陈东家,你是忘了谁在跟你说话了吧?我开口请你们糖水铺的厨子给府衙出力,可是在赏识你,可别以为开了间小小的糖水铺,就眼里瞧不见人,忘了自个儿的身份?”
几次相邀未果,曹夫人生了一股怨气。
在楚州府,除了几个世家,她可算是最尊贵的那位诰命夫人,夫君是楚州府的知府,权力最大的那一位,谁见着她不是恭恭敬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