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年底,这些上流阶层人家都会划出一笔不小的预算来置办年货年礼,少辄百两,多辄千两,陈家酱肉干味道新鲜出众,价格恰当,包装又高端大气,从众心理下自然将它划入了采购清单。
于是这一年,在州府的权势阶层,几乎人人家里必备一份陈家酱肉干,似乎少了陈家的酱肉干,年不将年一般。
就如同现代的陈念莞,每年过年都得必备X旺礼品包,Y大姐糖果,Z芙巧克力等等,等等,似乎少了这些东西,年将不年一般。
而柳氏担心的,女儿住在州府客栈过夜怕危险,完全就是杞人忧天。
为了稳妥起见,选的是有口碑的大客栈,订了一百二十文一晚的中等厢房两房,四宿。
陈念莞一间,柳迟等三人一间,陈念莞怕出事,将银票全给了柳迟保管。
幸而来买酱肉干的客人都是带着银票银子来的,虽然也有铜钱,但都是不多的散枚,为携带方便,陈念莞都是当天就到丰裕钱庄换了银票,揣在身上其实并不显眼。
因为身上揣了这么多钱银,他们也不敢出门玩儿,只能呆在客栈里,却忍不住兴奋地闲聊。
陈念莞还是第一次住客栈,幸亏早有准备,按照在现代生活出游时的习惯,在驴车里带了自己的铺盖。
打水将厢房里的桌案床铺都擦了一遍后,换了客栈铺盖,又打来热水洗漱过ᴶˢᴳᴮᴮ后,陈念莞累了一日,躺到床上很快就入睡了。
第二日赶着驴车到摆摊的地儿,柳河则去城门口等着,将送酱肉干的小叔子跟大哥带路到摊位这头。
卸了货,柳四舅跟大表哥这头才牵起驴车赶回抚宁县,那一头的陈念莞跟柳迟等人扯开喉咙便吆喝着叫卖起来。
柳四舅看着精神抖擞全副身心投入营生的外甥女跟侄子们,羡慕不已。
柳家四房人,三房都有侄子跟着外甥们做活计,唯独自己四房里头两个,年岁还小,过来只能添麻烦,于是被拘在家里了。
这一回,看这帮衬的人那么多,其他三房估计又能赚不少银子了吧?
柳四舅猜得一点也没错,第五日,卖光了所有带过来的酱肉干,赚得钵满瓢满的陈念莞等人,揣着满满的银子就马上赶回了抚宁县。
虽则大家连续奔波五日都很辛苦,可也很兴奋,也没觉着累,吃过晚膳就迫不及待地等着了。
陈念莞理解大伙儿焦虑的心情,席面一撤,她就跟柳氏马上清算这次到州府赚得的钱银,而后才抱着钱罐子走去了膳厅。
一见陈念莞跟柳氏出现,众人整齐划一地坐直身子,看她将钱罐子放到圆桌上,都围了过去,目光炯炯的盯着,等候佳音。
卖到州府的这一批酱肉干,最后一共赚得二百七十二两六百文。
听到这个数字,大伙儿的呼声差点没把屋顶掀了,看陈念莞招手让他们安静,才捂着嘴偷偷笑着冷静下来。
按照惯例,陈念莞自然是要抽大头的,所以她马上就拿走了一百四十两,余下银子柳迟等四人拿了二十四两,而张二郎拿了二十八两。
而后留给柳四舅跟大表哥每人一两,柳云四两,二舅母的一两六百文,余下就是柳家毛驴的辛苦钱了。
因为他们都提前回柳家村张罗年节了,就让表哥柳迟给他们带回去。
分完钱的众人笑得合不拢口,睡意全无,都在想上交完中公那份钱后自己应得多少,还有该拿这些银子做什么,刚好明儿他们就可以开始休沐了,过年正好耍耍。
跟这群毫无睡意的猴子不一样,陈念莞虽然脑子是兴奋的,可眼睛却疲乏了,上下眼皮打架,实在撑不住了,于是抱着钱罐子先走了,剩下的就交由阿娘主持大局。
等回到厢房,陈念莞抱着钱罐子爬上榻,就这么一掀被子就美美地睡过去了。
等睡到自然醒睁开眼,陈念莞茫然了好一阵子,翻身起来,意识到身边少了钱罐子,正要去寻,见到那罐子就放在桌案上,爬下榻揭开盖子看了看,里头的银子铜钱银票都在,松了口气。
推门出去,见白皑皑的雪积了一地,屋子里静得很,但门窗上都贴上了喜庆地红色剪纸,门楣上贴完了对联,还挂上了灯笼。
最近做酱肉干忙得天昏地暗的,从来没意识到年关临近,直到这一时刻,才从干净整洁的院子里嗅到了浓浓的年味。
她披上柳氏给她做的新袄子,到伙房打水洗漱去时,才见着在忙碌的柳氏跟萱萱:“阿娘!萱萱!”
“总算醒了?”柳氏正搓揉着面粉团子,在油锅里炸。
“嗯嗯!”
萱萱原本坐在杌子上帮忙烧柴火的,看姐姐进来了,知道她是来干啥的,用盆装着热水就给她搬了出去:“姐姐,给你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