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哲一噎,摇头。
因为豪格最初的订婚对象是达哲,嫁过来之后诺敏一直防着她,从来没邀请她去府中做过客。
不过盛京的贝勒府都大同小异,诺敏是豪格的嫡福晋,不住后院正房还能住到厢房去吗?
再说她是去抢人的,豪格府邸并不大,随便搜一搜找出个把人来并不难。
达哲说了自己的想法,明玉还是不同意:“诺敏情况不明,这时候不宜打草惊蛇。”
达哲急得眼睛都红了:“长姐,那你说怎么办?”
明玉看了多尔衮一眼,走到达哲身边,附耳说了两句。
达哲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
说完转身自去安排了。
明玉看向多尔衮:“刚才你说愿意借人给我,可还作数?”
多尔衮望着达哲匆匆离去的背影,面无表情:“多铎府上的侍卫身手不错,对付豪格那边的人足够,确定还要借我的人?”
明玉挑眉:“那就是不作数了?”
多尔衮闲闲转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我说过的话,自然作数,你要借多少人?”
明玉伸出一根手指,同时动了动耳朵,巴特玛和娜木钟说笑的声音由远及近。
多尔衮转身欲走,被明玉扯住了袖子。
今日有宫宴,汗王宫四处点着喜庆的大红灯笼,巴特玛和娜木钟提前离席不想被人撞见便走了平时不常走的小路,谁知就跟多尔衮偶遇上了。
只是多尔衮身边还有一个明玉,看着碍眼。
“哎呦呦,这黑灯瞎火的,可吓死我了!”娜木钟有意臊明玉的脸,想让她赶紧离开腾地方,“我当是谁,原来是墨尔根代青跟明玉在这儿谈情说爱呢!贝勒府还不够折腾的,弄得身上红一块青一块,瞧着都吓人。”
说完咯咯直笑。
巴特玛立刻明白了娜木钟的用意,也笑着臊明玉:“谁年轻的时候不爱刺激,这里背风又少有人走动,正合适。”
见明玉脸不红心不跳,盈盈上前行礼,娜木钟和巴特玛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
脸皮天下第一厚。
时间紧迫,明玉也没藏着掖着,把诺敏的事说了,两人齐齐变色。
巴特玛当时逞一时之快,当着大福晋的面说了豪格与布木布泰私下来往的事,她知道肯定会连累诺敏,却没想到会要了诺敏的命。
要知道诺敏嫁给豪格是联姻,是科尔沁和大金的联姻,只要科尔沁对大金还有价值,豪格就不敢对诺敏怎样。
正是深知这一层关系,巴特玛才敢有恃无恐地把话和盘托出。
谁知……
“有什么我能帮到的,你尽管说。”巴特玛也是个爽快人。
明玉没想到巴特玛这般上道儿,早知如此就放多尔衮先走了,省得留下碍手碍脚。
“我需要福晋借给我一个身边服侍的嬷嬷,即刻陪大格格回家接她额娘,说福晋这边有事,召诺敏进宫问话。”
明玉说完,巴特玛指了跟在身边的老嬷嬷:“辛嬷嬷是我的乳母,最有体面,就让她陪着大格格回府吧。”
明玉道谢,巴特玛惭愧地摆摆手:“前因后果你都知道,是我对不住诺敏。”
又转头叮嘱辛嬷嬷:“该怎么说,嬷嬷知道吧。”
辛嬷嬷正色点头:“福晋放心,老奴心里有数。”
巴特玛和娜木钟走后,达哲领着大格格走过来。
大格格今年十岁,是豪格的一个侍妾所生,由于生母死得早,从出生便养在诺敏身边。
诺敏对其他庶子女并不好,唯独疼惜大格格这个没娘的孩子,大格格也当诺敏是亲额娘,日日侍奉在侧,十分贴心。
路上达哲已经跟大格格说了接下来要做的事,大格格见到明玉“噗通”跪下:“今日若能救出额娘,慧心愿当牛做马报答福晋大恩。”
明玉扶她起来,简单问了诺敏的情况。
果然如豪格所言,诺敏已经病入膏肓,奄奄一息,早早被移去别院居住,身边只带了一个贴身服侍的丫鬟。
大格格还小,明玉没问与人私通的事,转而问起别院的位置。
这个大格格也知道,哭着说:“我花了银子买通家中管事,得知额娘就住在隔壁的别院,只恨我是个女儿身,出不得府去。”
大格格哭得伤心,明玉并不为所动,冷声提醒她:“你今日要做的这一切,等于背叛你阿玛,诺敏不是你的亲额娘,豪格确是你的亲阿玛,你真的想好了吗?”
在这个时代,这个地方,男人是天,女人是男人的财产,跟着阿玛可比跟着额娘靠谱多了。
关键诺敏这个额娘还不是亲的。
大格格想都没想,抽噎着说:“没有额娘,我早死了,没有额娘,阿玛恐怕都记不得还有我这个长女。命是额娘给的,大格格的尊荣也是额娘给的,现在是我报恩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