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饭端上桌,多尔衮才问起毒花的事,问明玉养着那些花做什么。
明玉一听就知道是宫里那位向多尔衮求援了,不答反问:“种子有消息了么?”
多尔衮把苏茉儿的原话说了,明玉根本不信:“之前魏循去找苏茉儿,她也是这样回的,可魏循让人探过,种子还在,就放在内室的箱笼里。要不是宫里不好动手,我现在已经拿到了。”
以魏循的本事拿到种子并不难,可明玉怕有人借机生事,对魏循不利。
种子可以再买,魏循只有一个。
“你信别人,不信我?”多尔衮放下筷子。
明玉筷子没停,嘴也没停:“你不是也不信我?”
都不是第一手消息,这样问有意思吗。
多尔衮将视线从明玉身上挪开,固执道:“苏茉儿不会骗我。”
她也不会。
她是做错了事,可从没骗过他。
明玉喝了一口汤,闲闲道:“骗没骗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多尔衮说好,又绕回毒花:“那些花你准备怎么处置?她已经知道错了,那些错并没有结出恶果,为什么揪着不放?”
难道是因为他?
“若杀人者悔过便能得到原谅,要律法有何用?”
想到海兰珠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明玉心口就像堵了一块石头:“海兰珠的孩子还没生下来,你怎么知道她的错没有结出恶果?”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多尔衮不理解,一些毒花而已。
况且这些花已经被明玉搬回来半年多了,海兰珠才被诊出有孕,两者之间能有什么关系。
越发笃定明玉针对布木布泰与他有关。
是在吃醋。
醋他心里早早有了人,醋他因为布木布泰的缘故一直拒绝娶她,醋他把命给了别人。
命这个事她最近常常提起,可见有多介意。
想着想着忽然不那么气了,他不气了,明玉却炸了毛:“我不管!你最好盼着海兰珠和她的孩子没事,不然我一定给她好看!”
明玉也不知道哪儿来这么大气。
反正就是路见不平,她很生气。
最擅长讲大道理的明玉忽然变得蛮不讲理,好像换了一个人,从侧面印证了多尔衮的猜测——明玉在吃醋。
醋劲儿还挺大。
默默享受了一会儿,多尔衮给明玉夹了一块她最爱吃的红烧鹿筋:“明玉,那天我的话你都听到了,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我会对你好的,说到做到,再揪着以前的事没意思。”
好家伙,她让他帮忙用美男计把种子弄回来,现在种子还没着落,他倒为了小三跟她这儿使上美男计,想先把毒花处理了。
门儿都没有!
明玉也懒得跟他掰扯,绝世舔狗大冤种,这辈子没救了。
晚饭不欢而散,明玉连夜搬到后院住,并吩咐娜塔多派几个人看着那些花,谁要也不能给,一片叶子都不许少。
翌日晚间,多尔衮没用人请自己来了后院,告诉明玉他派人查过了,西洋种子不在布木布泰房中,也不在苏茉儿房中。
昨儿用美男计,今天表演监守自盗,明玉敷衍地“嗯” 了一声,端茶送客。
多尔衮也是个有脾气的,女人可以宠,但不能宠坏了。
冬至节前后两人都忙,一个在前院一个在后院各过各的,府里半点喜庆气氛也无。
年前,魏循给明玉带来了两个消息。
好消息是魏循在南边买的粮食种子到了,成色很好。
坏消息是豪格在自家田庄也支了暖棚,规模不小,他们有了第一个竞争对手。
明玉对竞争的事并没放心上,从她将西洋菜果卖给宫里赚到钱那天开始,不断有人试图模仿。
有些是为了自家的口福,比如索尼家。
有些是为了借此笼络人脉,比如苏克萨哈家。
明玉甚至耐不住央求,白送了一些种子给他们,结果都以失败告终。
总是被模仿,从未被超越,原因是空间灵泉。
且不说盛京寒冷,对暖棚的温湿度要求极高,没有空间灵泉加持,魏循拿来的那些“化石”种子能不能发芽都是问题。
这个问题就难倒了绝大多数人。
就算有些种子生命力顽强能出芽,从出芽到长成秧苗又是一道关卡,秧苗能否长大,长大能否开花,开花能否结果,结的果子能不能吃,好不好吃,都是学问,都需要空间灵泉。
所以每隔一段时间,明玉都要去田庄“视察”。
豪格想折腾就让他折腾去吧,现在折腾得越欢,到时候赔得越惨。
“豪格也从南边买了种子?”明玉只是好奇豪格手里的种子是从哪里来的。
魏循摇头。
从搬到田庄开始他一直在暗中关注着潜在的竞争对手,豪格的温泉山庄才开始扩建,他便打听到建的是暖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