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覆上了曲一的脸,他轻轻的抚摸着,语气郑重的说道:“放心,这次不会了。”
他再也不想辜负曲一了。
曲一任由云灯摸他,一只手缓缓的从云灯的后背移到了他的后脑勺之上,他说道:“再信你最后一次。”
声音落下,他手上一个用力将云灯按向了自己,紧接着脑袋一偏,不由分说的吻上了他的唇。
云灯愣怔了一瞬,立刻主动搂住了曲一的脖子,启唇回吻了回去。
两人的动作里都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拼尽全力的汲取着对方的气息。
良久。
直到云灯气息急促,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两人才终于依依不舍的分开了一些。
云灯张着唇喘息着,这次没有再说任何让曲一妥协放弃的话,而是只和他说了两个字。
“等我。”
曲一突然喉间一哽。
深吸了一口气,他轻啄了一下云灯的唇,柔声应道:“好。”
他会等他。
一辈子也等。
……
云灯沉睡了。
他闭着眼睛在床上躺着,模样看起来似乎睡的很安稳。
从云灯陷入沉睡的那一刻起,曲一便寸步不离的守在他的身边。
曲一坐在床沿边,指尖轻轻的拂过云灯精致的眉眼,白皙如玉的脸颊,还有柔软红润的唇瓣,狭长深邃的眸子里带着一抹浓浓的爱怜之色。
会醒来的。
云灯答应了他。
这次不会再食言了。
他相信他。
前两日,云灯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只是就这么睡着,安安静静的。
直到四月的第一天……
第697章 等他
四月一日。
曲一发现云灯的身上渐渐的长出了很多犹如藤蔓一样的黑色脉络,纵横交错的蔓延到了他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看起来极为触目惊心。
这副样子,和之前云灯所说过的惧阳草中毒之症一模一样。
曲一猜测,云灯身体内的惧阳草毒素想必应该是已经毒发了。
他的这个想法才刚刚落下,躺在床上一直都很平静的云灯忽然紧紧的蹙起了眉头,嘴里开始不断的呓语出声。
“热……好热……啊……疼……”
曲一心口一颤,连忙去摸他的身体,发现他整个人都浑身发烫,像是要烧起来了一般。
他记得云灯说过,待惧阳草毒性发作的时候,他的五脏六腑都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灼烧感。
曲一心疼的无以复加,可偏偏又对此没有丝毫办法。
情急之时,他想起来惧阳草怕阳光,连忙将房间里的门窗全部关紧,不让阳光泄进来分毫。
这样的方法似乎真的有一些用。
等房内没有了光亮之后,云灯紧蹙着的眉头才终于放松了一些。
白天的时候,是惧阳草的毒性最为猛烈之时。
哪怕已经陷入沉睡,云灯也依然会一遍遍的经历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往往是曲一刚帮他将脸上的汗水擦干净,立刻就有新的汗水沁了出来,接连不断的呓语声从他的喉间溢出,听的曲一心都要碎了。
这一刻,他突然就有些后悔同意云灯去冒这个险了。
他们现在有了从天梵国带回来的那种可以吸收血液的植物,如果云灯不服药的话,哪怕是以后再发病,他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经历极致的缩骨之痛。
可现在……
一直到了晚上,云灯身上的毒素才终于消停了一些。
曲一丝毫不敢懈怠,始终守在云灯的身边。
四月一日,云灯沉睡的第四日。
曲一一天一夜都没有合眼,终于陪着云灯熬过了第一天惧阳草的毒发期。
往后的每一天,他都要重复着相同的日子。
云崖并不知道云灯治病的代价是会被剧毒所折磨。
他年纪大了,云灯担心他知道之后身子会受不住,于是便没有告诉他实情。
曲一对此表示理解,也答应了云灯会在四月的时候想办法拦住云崖,千万不能让云崖看到他毒发时的样子。
然而,自从四月之后,云崖就没有再主动踏进过云灯的房间半步。
屋檐之下。
云崖坐在一张木凳子上,手中拿着一把拂尘,抬眸去看天上的夜色,默默的叹了一声。
灯儿那孩子,还是老样子……
天生带来的顽疾,治病的时候又怎么可能会只是沉睡一段时间那么简单?
他人是老了,但还不至于老糊涂。
不过,既然灯儿不想让他看到他难受的样子,那他不看就是了。
……
四月十日,云灯沉睡的第十三天。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熬过去,云灯身上的那些黑色脉络也渐渐的消了下去,他的身子也不再发烫,眉宇间的痛苦之色也跟着一点点的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