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傻张着嘴看看儿子又看看妈妈,只觉得自己已经遭受了不少冲击的大脑直接宕机。
“那个......”邪见已经用上了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在这里的飘忽的语气,不得不说这一刻的冲击力让在场所有人都忘了杀生丸的存在。
“什么,小妖怪?”凌月仙姬看都没看他一眼,直到玲整个人“穿戴”完毕她这才露出了勉勉强强的笑容。
“......不,没什么。”邪见面无表情回答,他已经放弃了他在这里所拥有基本不存在的提问权,他看着玲,被层层裹起来的小女孩看着像偷穿大人衣服的样子,水汪汪的眼睛仿佛是一只被主人恶劣用衣巾卷起来的小兔子。
玲大概是从没有穿过这样奢华的服饰,整个人僵在那里手都不敢放下。
不过她很快就意识不到这个了,或者说所有人。
天生牙发出了微弱的、却极其坚定的、莹白的光,它是整个冥界里唯一的光。
没有尽头的尸体海喑哑的嘶吼着用尽全力像发着光的天生牙挪动,无数双伸长的手臂撕裂也要把那光握在手里。
杀生丸像是看不见能把他吞噬的如同倾泻的洪水般汹涌而来的亡者,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怀中少年沉睡的面容。
天生牙的光照亮了怀里的少年,于是他靠在杀生丸裘尾上恬淡的表情多了一份平和的宁静———像是笑着一样。
杀生丸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这次他再一次单膝跪下,无比郑重的缓缓拔出了矗立在地面的天生牙,这也许是杀生丸第一次以这样的眼神看着父亲给予的遗物。
垂下的眼眸里似乎存在着空旷的悲悯。
随着他的一刀后,数亿亡者恸哭,光从地面升起,瞬间就填满了整个冥界。
凌月仙姬怔怔的看着闪着刺眼光芒的冥道石,她没发现自己其实是淡淡笑着的。
“居然净化了冥界的亡者......”
有风从所有人背后吹过,被撕裂的空气出现了近似满月的弧度。
冥道,打开了。
杀生丸的身影由虚到实,他的怀里靠着被他用裘尾裹起来的少年,琥珀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凌月仙姬慢条斯理优雅的走下她的王座,就像一个普通的母亲来迎接她的孩子,只要她的手臂上没有坐着玲那就更像了。
层层叠叠又过于宽大的十二单穿在玲的身上,哪怕被凌月仙姬抱着,华贵的衣摆还是拖在了地上,像是鸟类纤长的尾羽。
“回来了啊。”凌月仙姬平淡的看着他的儿子,杀生丸同样面色淡淡的看着她。
两个长相相似还面无表情的母子同样怀里搂着一个人类面面相觑着就是死活不说话。
气氛一时间浓烈的诡异。
这感觉就像是你去上坟时隔壁的墓碑突然开始站起来蹦迪一样让你完全提不起伤感的情绪,邪见还有幼崽们只有满满的莫名。
杀生丸的神情顷刻间像是乌云经过,他阴沉了下来。
“如你所愿杀生丸,天生牙得以成长,残月也接近满月。”凌月仙姬似笑非笑的如同抚摸一个人偶一样顺着玲的长发,玲看上去十分想要下来但是又不敢,只好把求助的眼神投给了杀生丸。
“为什么不笑一下呢我的孩子。”她嘴角带着恶劣的弧度问。
“你早就知道吗。”杀生丸低沉的问。
“不知道喔,不过这孩子已经死过一次你也知道了吧。”
“在疑惑为什么天生牙救不了他吗?”
凌月仙姬渐渐正色了表情,阴影攀附了她的半张脸,她道:“天生牙给不了以死之人的第二次机会。”
所有人听着就是一僵。
“性命就是有限的,并不是能被多次拯救的轻微之物,妄图掌控生死,是想要以□□义自居吗!”她目光沉沉看着杀生丸,实际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在场每个或多或少都与死亡擦肩而过的孩子怔怔的看着她。
“你父亲说过......”凌月仙姬突然缓和了语气,她轻轻的把玲放了下来,“天生牙是治愈之刀,作为武器的同时也要知道生命的重要,要怀着慈悲之心去葬送敌人......”
“说完了吗。”杀生丸静静地看着她。
他十分平静的看着凌月仙姬一字一句说:“这种东西,根本无法与他们相提并论。”
空旷又瑰丽的大殿里只有杀生丸磁性的声音在回响。
这时玲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衣摆,她仰着头,看到纲吉棕色的发丝一瞬间想哭,但她压抑住了,整张脸被眼泪浸润的扭成一团,一点都没有以前的可爱了。
剩下的孩子们都走到了她的身边,轻抚着她的背安慰着,尽管所有人都是满脸的泪。
玲突然扯出一个笑容来,她压抑着哭腔欢快地说:“......杀生丸先生,恭喜您很快就能满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