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倾躺到了床上,闭眼沉思。
沉思了片刻,越发清醒。
住院后遗症,作息混乱,三餐不定时,到了睡觉的点也睡不着。
江倾失眠是爱翻身,动静并不算大,但是枕边人也还是能够感受得到。
贺知渡打开了床头的小夜灯,问他:“睡不着吗?”
“有点认床。”
其实倒也不是认床。
他有认床的习惯,但是和贺知渡一起睡的时候会比较安稳,很少认床。
睡不着完全是因为白天睡了太久。
“要不要运动运动?”
江倾看了他一眼:“床上运动吗?”
“我是说出去做做运动,运动有利于睡眠。”
“床上运动不可以吗?”江倾低声问,“嗯?”
江倾不安分的动着手指,勾着眼睛看着他。
贺知渡动了动喉骨,沉默两秒后才说:“不行。”
“可是我睡不着,而且我们是不是很久……”
好像也没有很久。
“你现在是患者。”贺知渡说。
“你就当我不是。”江倾说,“好不好?”
“不好。”
“我生病是因为谁啊?”江倾知道犟不过贺知渡,想了想其他的法子,“要不你给我唱歌吧。”
“你想听?”贺知渡问。
“当然想。”
“行。”
“等等。”江倾从一旁拿过手机,点开了手机的录音,“唱吧。”
江倾以为贺知渡唱歌就像是普通人一样,最多有音色的加成,比普通人唱歌要好听一点点,但真正听到贺知渡的音色时,他才觉得他错了。
房间只开了一盏小夜灯,昏黄的灯光不足以照亮整个房间,但却让房间氤氲了一种宁静。
[You put me on a pedestal and tell me I'm the best.Raise me up into the sky until I'm short of breath.]
[What if I, what if I fall?]
[Then am I the monster?Just let me know.]
[Just let me know.]
………
贺知渡的音色微哑,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有些清冷,这首歌的音调很低,和夜色夹在一起,很温柔。
也很丧。
如果我坠入了无尽深渊,那我就是面目全非的恶魔吗?如果我罪不可赦,残损不堪,那我就是面目全非的恶魔吗?
歌词是写的创作者的事业,也像是贺知渡想要说的话,像是他本人。
江倾听后,久久不能回神。
过了很久,他才关掉录音键。
赞叹的话忘了说,不知是出于何种理由,他把录音发到了微博里,摆摆弄弄截取了最核心的一个片段。
发完后,他也没退出,刷新了一下微博。
一秒就多出了很多评论。
江倾退出界面等了一会,才又切回去刷新。
很多人和他一样,被这个歌声吸引了进去,彩虹屁张口就来,夸得天花乱坠,天上有地下无,众筹让贺知渡出道造福网民。
江倾把手机拿给贺知渡看,说:“要不你跟我去娱乐圈混,绝对能比我更火。”
“那难。”贺知渡只是随意扫了眼评论区,视线就转回江倾的身上,“哥哥,你会唱歌吗?”
江倾摇头:“我不走这条路。”
“我们公平一点,我不收你发微博的版权费,你也唱一首歌给我听。”贺知渡说,“怎么样?”
“五年前我拍过一部电视剧,当时有主演唱主题曲的规矩,然后声乐老师让我录了一段。”
“结果呢?”贺知渡问。
“……结果吓到声乐老师连夜扛着设备找了其他人。”江倾说,“在那之后我就不怎么唱歌了。”
“真有那么难听?”
“我觉得,不至于。”
“唱一段来听听。”
“那我唱一段最简单的两只老虎吧。”江倾颇有自信,“这个从小唱到大,难度也很低,应该听不出什么问题。”
“好。”
一分钟后,空气沉默了半晌。
江倾最后一句“真奇怪,真奇怪”后,转头看向了贺知渡,问:“怎么样?”
贺知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么简单的歌,三岁小孩都能唱好,我小时候唱的次数也多,唱得还不赖吧?”
怎么说呢。
江倾的声音很好听,说话的时候也很好听,但这唱歌怎么可能和自身的音色有这么大的差距?
连两只老虎这样没什么音调的歌都能完全不在掉,如果不知道他是在唱两只老虎,可能以为他在念诗,还是毫无感情的唱读。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很差……吗?”江倾看他。
“不。”贺知渡说,“非常棒。”
“我第一次听到能把两只老虎唱的这么绘声绘色的人。”贺知渡说,“哥哥,你真的很有天赋,相信自己。”
作者有话说:
uu们,这首歌是萌德和比伯的《Monster》,这个版本真的超好听!!!!快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