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之给她画大饼道:“到时候我便纳你做妾,如何?”
云非月道:“那对新夫人会不会,太不公平了?”
谢珩之冷笑一声:“嫁给我谢珩之,是那人的福气。”
云非月听了这话表面笑得肆意,心却沉了下来。
所以,她喜欢的人,原来真是如此薄情寡义的东西。
云非月忽道:“我听闻谢二郎今日参加乡试?”
谢珩之不在意摆手,道:“他考不中的。”
这些年那人一直文采不出众,再加上每年他都买通了官吏为难他。
云非月问:“谢郎可是……买通了人?”
谢珩之道:“那是自然,我可是下了好大的本钱。”
小吏和侍卫,他可是都塞了十几两白银,都够他们一家人整年的开销。
至于主持乡试的那位大人,他就更是塞了不知多少好东西。
谢庭熙想要中举?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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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冬青关心崔清若,心疼道:“夫人,不若到马车上去等?”
崔清若摇了摇头,她只是想打喷嚏。
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问:“冬青,我让你给那些小吏,一人五两黄金你送了吗?”
冬青点头,“送了。”
崔清若这下满意了,这样就没人会为难子言。
她道:“我记得这次主考官是礼部主事的沈大人?”
冬青道:“是,沈大人还是咱们老爷的门生。”
崔清若点头,她相信子言,但有故交也能防止小人动手。
作者有话说:
那个科举融了明清和唐宋的内容,简而言之,为剧情服务。
第六十一章
“崔家二姑娘?”
站在贡院前的崔清若, 吸引了旁边马车上人的目光。
大皇子挑起车帘,玩味地看着崔清若,意识到谢庭熙如今还未中举人, 登时便理解过来。
原来是来等谢庭熙的。
大皇子对于崔谢两家的联姻实在不理解, 毕竟崔家与谢家的仇怨, 甚至比放下王谢之间的还要深。
他更不理解的是,父皇为何要让崔家与谢家联姻。
明明这些年,崔家在世家因为与帝王的关系, 暗自有受排斥的态势;至于谢家早就衰落二三十年了, 他实在不明白父皇为何要崔谢赐婚。
姻亲关系不就等于让崔谢关系更进一步吗?
当然, 其中最让他不甘的便是多年前,原本该谈婚论嫁的年纪。
父皇给太子赐婚选的崔家嫡长女, 到了他挑的却是许太傅的女儿。
许家并非高门大族,从父皇的指婚就能看得出父皇的态度。
就算太子是个傻子,父皇仍愿意那般疼爱他。
大皇子低着头, 望着自己的右腿。
当年若不是他从马上坠落,这条腿从此废了,如今太子之位怕早就是他的了。
他素来相信谢皇后教他的, 只要肯花心思,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拿不到的。
他的目光落在崔清若的身上, 眼神黏糊糊的, 就像阴沟里的老鼠, 见着了事物。
“弟妹!”
崔清若听见声音, 偏头望过来, 就看见了不远处的大皇子。
她规矩行礼, 道:“见过殿下。”
大皇子温和道:“平身。”
崔清若站直身子不说话, 瞧着是木讷内敛的样子。
大皇子很满意她这样, 崔清若越是看起来单纯笨拙,就越是符合他的要求。
他道:“说来谢家弟弟真是,这天冷了,还让弟妹在这里等着。”
崔清若眼里闪过不悦,但仍不紧不慢道:“多谢殿下。不过,并非夫君的意思。夫君……他对我甚好,是我自己想在这里等他。”
大皇子倒没生她气,好脾气道:“弟妹与谢家弟弟,还真是夫妻伉俪。”
崔清若不想与他多言,托她长姊是东宫太子妃的福。
崔清若比谁都清楚,大皇子表面的君子风度下,到底藏着怎样一个人。
这人这些年为了太子之位,陷害太子的事情可没少做。
大皇子见崔清若站着不说话,也不急着一味拉近距离。
他忽然间像是想到什么,问她:“听闻弟妹在经营店铺,我竟不知弟妹这般有才华。”
崔清若闻言道:“殿下谬赞了。”
大皇子继续道:“弟妹当真与寻常女子不一样,这般事业,别说女子便是男子能做得好的,都是屈指可数。”
崔清若不解,她又不是王鸢,哪里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买卖。
她连茶叶贵几文钱,还是便宜几文钱,都要与那些商人好生拉扯一番。
她隔着帷幔,瞥了一眼大皇子,他真的只是摔断了腿,而不是把脑子也伤着了吗?
大皇子不知她心中所想,见她没有动作,还以为她是觉得这话受用。
大皇子又道:“听闻崔家家风严谨,难怪弟妹这般娴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