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笑道:“就是上回来府的乌婵国王和他的妻子,奴婢差人打听过了,那位王后就在谢先生药房里接受诊治。”
苏绵不知陆钺对这夫妻二人是何态度,也便没有硬要即时寻去。
“那我去厨房里忙一会儿吧。”苏绵起身整了整衣袖:“木槿,你见过洛檀的妻子了吗?”
“远远看过一眼。”木槿在后为她披上罩衫:“相貌应当只是寻常,气度倒还从容。”
木槿也没见过,这口瓜看来是吃不成了。
苏绵托了托下巴,看着前头衣架上挂着的陆钺的外衫,一时有些恍惚。
“您怎么了?”木槿见她说着笑着脸色忽然有些不对,眉头微拧,忧心开口。
苏绵回过了神,犹豫着摇了摇头。
其实她隐约记着昨晚应当做了梦,而且那梦境还十分真实清楚。只可惜一梦而醒,梦中所有便在霎时化为烟云,只是方才看到陆钺衣衫,隐约地想起了一点朦胧光影。
近来她所做的梦越发真切,也几乎不会再发生醒后尽忘这样的事。昨晚那场似假还真,似有若无的梦境着实是让她颇为在意。
中午时陆钺果然回来和她一道用饭。
苏绵先看了看他的脸色,见他眉眼温柔,一时也着实瞧不出什么端倪。
“洛檀走了吗?”
陆钺洗了手,由着她过来给自己抹了润手膏油:“没有,在前厅用饭,他夫人今日要在此停留数个时辰,他自然也不放心离开。”
“先生不是说那位王后的病症难愈吗?”苏绵想到彼时谢元有些怜悯的神色,心里升起了一点点希望:“难不成谢先生又想出了旁的法子?”
“眼下并无他法,只有暂先维系,好歹不至病情恶化,稳定之后再寻解法。”
陆钺捏过一块软糕喂到她口中:“旁人的事,也值得你跟着费神。”
两人欢欢喜喜用了一顿饭。陆钺看着桌上多有补益之念的菜饭,一时无奈,一时好笑。
“这都是谢先生给的方子,他说你得吃这些,和那些药汤搭配着,才能最大程度地养身补体。”苏绵以为他嫌腻:“很好吃的,我喂你好不好?”
其实这些菜都颇为适口,也几乎是陆钺心喜之物。两人的口味颇为相近,有些他无甚兴趣的菜,瞧着她吃得香甜,便也忍不住多吃了几回。
陆钺看着她小脸上无辜的天真和一点“拿你没办法”的无奈,一时竟给气笑了。
自然,气的是谢元,怜的却是这个小傻子。
等两人吃饱喝足,散了步回来,陆钺才捏住她的脸蛋儿,告诉她那些菜都是什么功用。
苏绵瞪圆了眼,满脸的震惊,满眼的无措,倒像是个被追到角落里,惊惶无辜的小猫儿,尽管一直伸着爪子喵喵叫,也只能瞧出一点甜甜的可爱,挠得人心里痒。
“这是阴谋!”苏绵握拳,老乡状捧住陆钺的手:“我我我......我是无辜的......”
他哪里需要补,他是需要清一清火好不好!
谢老害我!
陆钺狠狠在她嘴上亲了一口:“嗯,我们绵绵是无辜的,是小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成功洗清了嫌疑,可这话怎么听都不是一句好话。
苏绵怀疑地看着陆钺,过了片刻,猛地抬脚踩在他的鞋上:“你是不是在嫌我傻?”
两人打打闹闹,最后一起窝在帐子里歇晌。
“岑姑娘走了,我又没师父了,长风哥哥,师兄,你什么时候教我习武骑马啊?”苏绵的习武大业被迫中断,每天虽说也都在温习旧的,可也不能一直温故下去吧。
两人抱在一处,陆钺心里本就疼她,听她嘴里这么胡乱地称呼,一时心热,忍无可忍地捏住她的下巴,低声问她:“你这是想拜师,还是要引我疼你?”
苏绵还没来得及给自己伸一伸冤,就被他有些霸道急躁地按进了枕衾之间。
两人亲近惯了,哪怕只是亲一亲,彼此心里也高兴满足。
陆钺自有分寸,只是着迷于与她情念纠缠,哪怕一时不能真的做些什么,只是这般毫无间隙的相拥相守,也让他心中安定,满是欢喜。
陆钺对她总有过多的念望,但他从不肯恣情纵意,伤了她的身子。
更何况如今谢元已经明言他需得禁念少燥,为了让她安心,陆钺也不会胡乱放纵。
每回亲近之后,陆钺待她都有些极为细腻的温柔。他怕她心里委屈,怕她身子不适,也能觉察到她那一点未曾言说的不安。
陆钺抬手抹了抹她颈侧细汗,见她睡意朦胧,想了想,仍是小声问道:“绵绵昨夜做了什么梦?”
这个问题几乎是立时便让苏绵清醒了过来。
她身上乏倦,神思清醒,身子却懒得动上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