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她们说的人是阮雨知啊。
阮雨知来公司找阮听时,郁桉觉得挺正常的。
回到工位,那群人还在八卦:“和阮总监的气质好像,就那种冷冷淡淡的感觉。”
“前台跟我说的,人家前台小姐姐想跟她多交流几句,但是人家压根就不怎么爱说话。”
“还聊,都快下班了。”
“还有一分钟就下班喽,中午去食堂吃还是点外卖?”
……
阮听时挂断电话后,看到手机上发来几条账户被停了的消息通知。那几张卡都是她还在读书的时候秦华黎给她的,这些年阮听时也没有再花过里面的钱,甚至还往里面打了不少钱,停了就停了。
她按掉手机,出去见阮雨知。
两人在一家粤式菜馆吃饭,定了一间包厢。
阮雨知挽了下发丝:“小陈阿姨让我过来告诉你,妈妈生病了。”
“怎么了?”阮听时抬起眼。
“最近没怎么休息好吧,医生说劳累过度。”
“她操心的事情太多了,但很多事情,本没必要。”
阮雨知指腹捏紧了点筷子,顿了好几秒,低头喝碗里的汤:“确实,妈妈就是这样的性格,一直如此。听时,如果妈妈一直不同意你和郁桉在一起你怎么办?”
“等时间一长,或许她也懒得再为这种事情烦恼了吧,总有一天会看淡的。”阮听时敛起神情。
阮雨知内心无声波动,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我尽量劝劝她。但是你知道,我从来都说服不了妈妈的,当年如此,现在.....”阮雨知苦笑。
三言两语,未曾提半个悲字,阮听时却从中感受到了,对方眼里溢出的,秘而不宣的悲痛,直到如今,只是淡了,却不曾,消失过。
阮听时睫毛低垂,默然的颤动了几下。
“她这些年,过得好吗?”阮雨知喉咙滚动,像是对待某种一碰即碎的宝贵的易碎品,极其艰涩,小心翼翼的吐出这句话。
阮听时手指顿滞住,久久不能开口。
过了好半晌,她唇瓣微微动着:“她性格还跟以前一样,挺开朗的,她比你,要更加能看得开一些。”
两鬓的发丝,从阮雨知耳廓边滑落下来,她眸光从发丝缝里透出来,藏匿着不可言说的心事。
“当年的事情也不能全都怪你。”
“但宁昭暮本身有什么错。”阮雨知自嘲:“错在我明知道和她不可能,却贪恋她的美好,沉溺到其中。”
阮听时心底一阵莫名的不好受:“但谁一开始就能预料到最后的结果呢?”
“换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如果,妈妈用生命威胁你。”
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易抉择。一边是血脉至亲,一边是心爱之人,手心手背都是肉,这种矛盾且令人不能圆满的事情,却常常发生,将人撕裂,伤口缝隙里凝下的血块,历经岁月的长河,风化成名为遗憾的东西,尘封在时间里。
阮听时喉咙哽住,端起旁边的水杯,出神的抿一小口,放下,指腹摩挲着杯子旁边光滑的质地,过了许久,才开口:“或许,健康的亲情和健康的爱情,应该是和谐相处的,而并非是产生冲突的,孝顺父母的方式有很多,而并非一定要放弃心爱之人,不是吗?”
“所以,如果不是我当年的软弱,或许,宁昭暮不会因我而受到那么多的伤害。”阮雨知目光暗沉下几分:“我确实是做得不够好,甚至,对于宁昭暮来说,我真的是个残忍的人。”
“那种情况下,没有人真的能将自己置身事外,清醒的去考虑。”阮听时停顿了下:“换作是我,也不一定真的能像现在这样,清晰的去分析,做出绝对理智的决定。”
她温柔的安抚阮雨知的情绪:“已经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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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华黎生病发高烧,这几天都在家里休养。姨母秦银株打个了电话给她,阮听时特地请假回家去看望。
姨母和小陈阿姨都在家,姨母特地提醒她:“你妈妈最近心情不好,你切记,不要再气着她了知道不?”
“我妈她现在在哪?”
“在房间休息呢,昨晚发烧,一直到今天上午才终于退下,东西也不怎么吃。”她把一碗粥塞到阮听时的手里:“你劝劝,一直不吃东西身体是会垮掉的啊。”
“嗯嗯。”阮听时淡淡点头,而后上楼推开门,进去,到桌子旁边,把粥放下。
秦华黎见是她,靠在床头别开脸。
“妈,吃点东西吧。”
“不是让你别回来了?”
阮听时捏着调羹轻轻的搅动,在床边坐下:“你一边让我别回来,一边又在生气。”
“你好好听话,我能被气成这样?”秦华黎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