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陆遥伽极为平静接受这个事实,她要笑不笑道:“杜伯,您是不是个好人,那请我们拭目以待。”
说完,她拎起风衣,没有穿上,就直接出了包厢门。
楼下是酒吧大厅,不同于一般酒吧的昏暗阴沉,这间酒吧显得光辉璀璨,香槟色灯影覆盖着整间大厅。
许昕坐在灯影下,漫不经心听着秦问舟跟生意伙伴打电话。
有时候,她常常看不出秦问舟的真实为人。
说他浪荡风流,跟她交往两个月,他们却连亲吻都没有。
说他深情专一,他却总是留连酒吧会所,身边总是美女作陪。
许昕喝一口鸡尾酒,心想,他是什么样的人跟她无关,反正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放下酒杯,许昕又看一眼站在吧台旁若无其事打电话的挺拔男人,他根本看不到她,满心满眼只有生意。
她吸一口气,慢吞吞挪过去。
走到他跟前,他已经把电话挂断,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她。
许昕心里一提,心脏悬在半空,有一种委屈感弥漫。
这种看待陌生人的眼神却被他用来看女朋友。
“有事?”秦问舟低头整理自己的袖扣。
许昕咬了下唇,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心跳加速。
“秦先生,我们要不要考虑——”
话没说完,身前的男人猛地抬头,大步走出酒吧。
许昕茫然抬头,她四处搜寻,只看到秦问舟一道消失在酒吧门口的修长剪影。
*
陆遥伽去地下车库取车。
今天,她开了辆白色兰博基尼,就停在车库进口位置。
风衣被她搭在臂弯,她漫不经心往前走,黑色长裙在脚踝处荡起潋滟,摩挲同色系的高跟鞋。
她脑子里在复盘刚刚跟杜明礼的对话。
杜明礼是老狐狸,看她没周月浔这个靠山现在打算不认账,但不认账哪有那么容易呢?
她虽然没有他害温芷晴得证据,其他证据却还有不少。
陆遥伽想得出神,便没有留意走近的脚步声。
走到车门,打开,陆遥伽刚想坐进去,便听到一声熟悉的男声。
“陆遥伽!”
陆遥伽身体一顿,微曲的膝盖慢慢直起来,她扭过头,看到站在车库进口位置的秦问舟。
他穿着黑色西装,同款黑色风衣,身形修长挺拔,面容英俊。
他正一步步走过来。
陆遥伽眯了眯眼睛,站在原处没有动。
刚刚她有一瞬恍惚,秦问舟这个打扮,实在太像周月浔。
秦问舟在她身前站定。
他个子高,身形比周月浔健壮,冷脸看人压迫感很强。
周月浔给人感觉是温和却又深不见底,是微冷的湖水,透着深切凉薄。
秦问舟给人的压迫却是排山倒海的。
“你跟月浔分开了?”秦问舟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离得太近,陆遥伽可以闻到他身上的酒气,还有淡淡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她不喜欢这个味道。
脚跟后移,她离他稍远一些。
秦问舟眯了眯眼眸。
他不认为陆遥伽在嫌弃他,他更觉得她在怕他。
他温声解释说:“虽然你跟月浔分手,但你依然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们情分没变,你有事情还是可以找我。”
所以,不用怕他。
陆遥伽挑了挑眉。
第一次,她见秦问舟这么正经跟她说话。
以前,他跟她对话,要么是讥讽,要么是挖苦。
“谢谢问舟哥。”陆遥伽笑着说。
虽然刚刚她不开心,但秦问舟跟她无冤无仇,不该忍受她冷脸。
见她笑起来,秦问舟脸色一松,心神缓和下来。
他看一眼停在边上的兰博基尼,恢复以前的吊儿郎当,问一句,“你自己买的车?”
陆遥伽轻缓点头,“刚买的。”周月浔送她的车她没带回来。
“那你送送我吧。”秦问舟瞥她一眼,一本正经说:“我喝醉了,不能开车,你把我送到兰亭别苑就行。”
陆遥伽没急着点头,先问一句,“佳瑜姐还在您那里住着吗?”
秦问舟:“没。她从老戴维斯那里拿到她的嫁妆,现在搬到周公馆住了。”
陆遥伽“哦”一声,问:“三叔答应她住在周公馆?”
秦问舟听出她语气里的醋意。
他心里有点不爽,故意火上浇油,“你现在都跟月浔分开,周公馆住谁你管不着。”
陆遥伽抬眼,瞪他一眼。
她眼眸潋滟,即使瞪人看着也似娇嗔。
秦问舟有一瞬间的失语。
作为兄弟,他当然知道,即使陆遥伽跟周月浔分开,她也不是他能染指的,周月浔还惦记她。
但他控制不住向她靠近。
陆遥伽开车把秦问舟送到兰亭别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