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打工手札(89)

作者:漠小兰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高恭闻言,“在下自去岁便再未见过殿下,将军多虑了。”

李玄不言,见高恭却是一笑,转而问道:“将军可还记得稷王柳向,陛下削藩,柳向不肯,结果如何?”

李玄当然记得,他是削藩的一员大将,柳向掌兵多年,绝非酒囊饭袋,稷州怀山靠水,以崖为隘,易守难攻。

可是那一日原本坐于马上,临崖垂望的柳向忽地自马背摔落,被飞箭穿心而亡。

他虽不知其中曲折,但柳向多半是被皇帝派人毒死的。

他手掌重重地拍向身畔几案,“啪”一声大响。

“你在威胁我?”

高恭摇摇头:“在下不敢。”躬身拜道,“将军保重。”说罢,便转身走了。

李玄怒瞪着他的背影,一个毛头小子敢威胁他。

可待高恭走后,李玄渐渐冷静下来,左思右想,削兵不成,皇帝真会杀他。

不,李玄为李元盛卖了大半辈子的命,杀他不会,让他卸甲归田呢……

他招手又将仆从唤来:“去州府打听打听,有没有大殿下的人来过?”

*

三日过后,周妙又收到了衮州寄来的书信,周家将信寄到了固远侯府,由侯府的仆从转交到了周妙手中。

连同信件一道送来的,还有一只毽子。

毽子毛依旧是雪白的颜色,她掂了掂,比先前的鸽子毛毽子轻盈了许多。

她适才想起来,之前李权提过要送她一个更轻一些的毽子。

没想到他还记得。

以前的她兴许只会想李小将军真是个好人,可眼下周妙品到底出了一点不同的意味。

可惜,院中犹有积雪,踢不了键子,她只好先将毽子收了起来,再去细读周家的书信。

内容老生常谈地让她回衮州,并且信中再一次提到了那个白家公子,周妙看了两眼,撇在了一旁。

她走到花厅,却见秋雨坐在屋角的矮凳上,迎着窗外的光亮,往一张白绢上描描画画,她不禁好奇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秋雨回头,见到是她,忙自凳上站了起来,脸上一红,答道:“翻年过后,上元节便近了,奴婢想做一些灯,挂在院子里。”

话音刚落,冬雪端着一壶热茶进门来,揶揄道:“秋雨做灯是等着上元节给姑娘看,还是给别人看?”

秋雨脸上涨得通红:“冬雪姐姐别打趣我了,灯就是做给姑娘赏的。”

冬雪但笑不语,周妙问道:“上元节赏灯这般讲究?”

秋雨一五一十地说:“回姑娘,城中上元节没有宵禁,赏灯,送灯的人可多了。”

周妙追问道:“送给心上人?”

秋雨脸红,支支吾吾起来,冬雪见状,笑道:“京中女郎确有这样的风俗,上元节时,将亲手做的灯送给谁,便是心悦谁,平日里女郎矜持,可上元节这一天便可不那般拘束。”

周妙听罢,笑道:“反正冬日无事,不如你们也教教我如何做灯?”

秋雨和冬雪欣然应下,取了绢布和细长的竹条来。

李佑白到阆苑时,周妙正在做灯,已在绢布上试着画了好些个图案。

因无人通报,她抬眼看时,李佑白已被陈风推到了檐下。

冬雪和秋雨反应稍快,忙道:“见过殿下。”

桌上满是绢布和竹条,一片狼籍,周妙慌张起身道:“见过殿下。”

李佑白道:“你是在做灯?”

周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殿下见笑了,我做着玩的。”说罢,她看了一眼冬雪,着急道,”都收起来吧,给殿下沏一壶新茶来。

冬雪和秋雨捧了绢布便走,李佑白却说:“将竹条留下。”

周妙:“殿下?”却见他从中挑了几根长短合适的竹条,很快便做成了一盏灯的骨架。

李佑白的木工向来不错,并且周妙发现他可能是皮糙肉厚,指腹有茧的缘故,不怕被竹屑扎。

冬雪教她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教,她试的时候也小心翼翼地试,都唯恐被扎,可李佑白转眼就能做出一个工工整整的骨架来。

她不由赞叹道:“殿下好生厉害。”

李佑白又挑了几根竹条,递给她:“你来。”

周妙接过,回忆了先前学过的办法,缓缓地将竹条弯曲成型,相互编织。

“嗷。”

她一边编,一边扎手,可在李佑白的审视下,她压力倍增,只能默默忍受,不敢再出声。

脸上云淡风轻,手上默默承受。

过了约莫两盏茶时间,她才勉勉强强地编出个雏形,摆在李佑白做的骨架旁边,差异立现。

李佑白见了,冷笑一声,周妙羞愧地低下了头颅:“殿下见笑了。”说着,她抬眼瞟了一眼他身前空了的茶盏。

来也来了,茶也喝了,取笑也取笑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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