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奇怪到无法用言语表达。
陆云和一笑:“你不懂,越难喝药效越好。”
“骗谁?”
姜沫真想甩他一对白眼。
陆云和笑了笑,问她:“你今晚一起回陆园吧?”
姜沫语气顿时淡下去:“我以什么身份去?陆家不要的女儿,还是你陆云和的相亲对象?”
陆纬廷若有所思地看向姜沫。
陆云和认真道:“任何时候你都可以回陆园,不需要任何的身份,因为你是姜沫。”
姜沫一怔,会议室的灯光零星洒落在陆云和的眸中,某一瞬间她想起了当年和他一起坐在学校操场里看过的星光。
***
从SKY集团大楼出来时,天已经黑了,林立的高楼灯火通明,霓虹灯绚丽夺目。
身边是步履匆匆的下班人,擦身而过时隐约听到他们互相告别的对话:“我先回了”“家里人在等”……
姜沫问:“哥,你真的不想回家看看吗?”
陆纬廷望着天空:“不了。”
姜沫仰着头看他,还想劝他几句,陆纬廷仿佛猜到了她想说什么,按了按她的头,扯了扯嘴角:“哥陪着你不好吗?”
好,当然好。
姜沫抓了抓他的手:“你弄乱大美女的发型了!”
出口是抱怨,被压低的头颅下却笑开了花。
姜沫偷懒不想开车,车钥匙给了陆纬廷,自己一溜烟钻进副驾驶座。
陆纬廷转了转车钥匙,认命地坐上驾驶位,启动,打开灯光,光束前方一道人影款款走来,是陆云和。
姜沫愣神间,陆云和已经走到副驾驶位旁,白玉般的手指屈起敲了敲车窗。
陆纬廷摇下姜沫这边的车窗,朝陆云和皮笑肉不笑道:“陆总,不用送了。”
陆云和不紧不慢道:“想多了,不是找你的。”
陆纬廷脸部肌肉微不可察地一抽,自作多情了呢。
陆云和看向姜沫,朝她摊开手掌。
姜沫垂眸,他的掌心躺着一颗糖。
“哪来的糖?”姜沫问。
“路过前台时顺手拿的。”
姜沫舔了舔牙齿,口腔里还弥漫着那股难闻的药味。
不吃白不吃,姜沫倏地一下拿过糖,剥开糖纸丢进嘴里。
含着糖块,甜在唇齿间散开。
姜沫顺口一问:“你们前台怎么有糖?”
“用来哄小孩的。”
姜沫咔嚓一声咬碎糖块,辩驳道:“窝不似。”
陆云和被逗笑。
姜沫鼓着脸,关上车窗。
**
车子行驶到桥上,桥面灯饰绚烂夺目,江面波光粼粼。
“你跟陆云和怎么回事?你在公司里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陆纬廷突然发问,将姜沫的思绪从江面拉了回来。
姜沫回想了几秒,猜到他要问的大概是那句“陆云和的相亲对象”。
提及这件事,姜沫的心情一下子就跌落谷底。
听姜沫将姜家的境况简单说明了一下,陆纬廷一下子就明白了,用联姻去做利益交换是上流社会惯用的手段。
“爸妈说,他们是精挑细选给我找的夫婿,结果那个人是陆云和。确实,只论家世的话,现在的姜家怎么都是高攀了。”姜沫说着,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陆纬廷沉吟片刻:“你有没有想过,待在他身边的话,你就更有机会接触到SKY的机密。这样我们夺回集团会更有胜算。”
姜沫一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哥,你在说什么?”
她的尾音还是因为不可置信而带了一丝颤抖。
陆纬廷用力握紧方向盘:“我只是不想再败给他一次。”
姜沫沉默着,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耳朵冻得有些僵了。
真冷,她想。
“沫沫,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就算了。”陆纬廷摸着额角道。
姜沫盯着他额角的伤疤看,从伤疤的恐怖痕迹可以看出,当初这道伤口一定很深,很疼。
被车子停下的惯性推到椅背时,姜沫才意识到自己盯着他的伤疤看了很久。
下车前,姜沫说:“让我再想想。”
***
接下来的几日,姜沫没有和陆纬廷联系。他出来后有很多事情要办,她将在陆云和手机上不经意瞥到的信息也告诉了他。
因为是匆匆一瞥,屏幕上的信息显示也不完整,姜沫只知道SKY集团正在筹办今年的时装大秀。其它的就得靠陆纬廷自己去查了。
姜沫不想打扰他,更怕再见面时他又提及联姻的事情。这几天不联系,反倒让她松了一口气。
不得不承认,当陆纬廷提出让她嫁给陆云和以达到自己的目的时,她忽然觉得哥哥变得很陌生。
在这件事情上,他好像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姜沫仰躺在地毯上,望着天花板出神,三年前被夺权,被陷害入狱,从富家少爷变成阶下囚,再出来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仇人光鲜亮丽地享有属于自己的一切,而自己寥落破败,脸上的伤痕永远在提醒他肮脏的过去,这样的恨,为了报复,在必要时采用非常手段,似乎也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