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点下官本来也想不通,可是今日看到那封婚书,立马就想通了。”
段正明道:“你说。”
贾珂微微一笑,道:“陛下可知道婚书上的欧阳克是谁吗?”
段正明道:“朕没听说过此人。”
贾珂道:“不知西毒欧阳锋您听说过吗?”
段正明道:“当然,这人还曾经偷袭过一灯大师。”说完立马反应过来,“难道他们是一家人?”
贾珂道:“不错,这欧阳克就是欧阳锋的亲侄子,欧阳锋自己没有孩子,便一直将欧阳克视为己出。”
段正明心道:“这人倒和我同病相怜了。”
贾珂继续道:“如今这欧阳克被我国皇帝的亲弟赵王招为幕僚,陛下如果知道这欧阳克的身份,想必会觉得我卫国是要包庇欧阳克才陷害段王爷的吧。到时候甚至可能有小人在旁挑唆,说在我卫国眼里,堂堂大理国的王爷都不如赵王的一个幕僚、西域的一个武功高手重要,可见卫国果真不把大理放在眼里。
这言论一经有心人发酵,只怕民心所向,两国不久就会关系破裂。到时候段延庆在西泥国的支持下逼宫,您说到时候认为您是个言而无信的人的卫国,可能会支持谁呢?只怕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最多也就是两不相帮了。”
段正明听完这话,只觉浑身发冷。他哪知道段延庆成为残疾后,这些年来一直隐姓埋名,从未告诉国别人自己的真实身份。西泥国一品堂也只把他当性格古怪的高手,却从没把他当成过政治筹码。段正明刚刚听贾珂说段延庆现在在西泥国一品堂中做事,就觉得有些古怪,却没来得及细想,如今听贾珂分析,顿时觉得事实果然如此。
段正明沉声道:“好狠毒的手段,若非贾大人将此事告知于朕,只怕朕果然按照他们的算计,一步步落入他们的圈套中了。我个人生死事小,祖宗基业,却决不可随便拱手送给这等奸邪之人。”
贾珂笑道:“正是如此,我卫国又何尝希望拒绝陛下您这样言而有信,宽和仁爱的好皇帝,好朋友,而选择他那样的人当朋友呢。多亏那封婚书我看见了,也多亏陛下明察秋毫,肯信我说的话,不然咱们就真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贾珂继续道:“也是因为那封婚书,现在下官再看那三个疑点,想来恐怕是四大恶人一听说段王爷要出使卫国后,就决定非要做一些事来挑拨离间卫国和大理的关系。哪怕段王爷和公主没有情,只怕他们也会想办法再杀其他皇子公主,然后栽赃到段王爷手上。那样虽然难做了一点,但也未必不能成功。
可是那天正好让他们等到了一个机会,就是段王爷带着寿昌公主打算离开京城。这件事里也许唯一无辜的就是谢逊,因为公主并不一定是被谢逊杀死的,可是他素来滥杀无辜,我行我素,从前被人撞见他杀人,也从不出来解释自己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栽赃给混元霹雳手成昆,那次之后,仍是继续滥杀无辜。
因此这中间也许又发生了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情。也或许是因为光明顶和西泥国离得不远,段延庆从前就和谢逊打过交道,这次段延庆做这等大事,怕人手不够,就叫他来京城帮自己杀人。”
段正明站起身来,左手抚须,右手两指在额上轻轻弹击,在书房中徐徐踱步,过了半晌,走回原处,终于长长舒了口气,微笑道:“还好谢逊现在是绝不顾不上来大理了。”
贾珂却道:“那也未必。”
他迎着段正明思虑重重的目光,道:“谢逊这么多年滥杀无辜,何曾管过自己所作所为,会对明教造成什么危害?不过他们明教不少人都是如此。‘青翼蝠王’韦一笑虽然久居西域,但是他吸人血来杀人的爱好早传得人尽皆知,不少人甚至拿他的名字吓止小孩夜哭。
光明左使杨逍好色风流,人品低劣,和田伯光、雄娘子之类的采花贼是一类货色,不知道祸害过多少姑娘。单看这几个人的所作所为,就知道明教究竟是什么无恶不作的门派了,难怪我们卫国一号召大家去攻打光明顶,就人人积极响应呢。因为以下官愚见,谢逊这次未必就会顾念明教了。”
段正明感慨道:“当年明教的教主阳顶天听说是个响当当的汉子,没想到他死以后,明教就成这样了。”又道:“谢逊这么多年,杀了那么多江湖高手,却总能全身而退,谁也没能抓住他,只怕他武功极高,远胜于我。贾大人,你可有什么应对他的办法?”
贾珂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四大恶人既然已经进入大理境内,只怕谢逊要来也来了。下官以为,他们在暗,只对咱们不利,咱们不如以我为饵,来一招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