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燕南天在江枫和花月奴的尸身旁边,看到了十二星相中的几人的尸身,又见江枫的身上和附近的地上都有厮杀的痕迹,认定江枫是死在了十二星相的手上,去找十二星相中的金猿星等人报仇,才从金猿星口中得知,是江琴向十二星相透露的江枫的行踪。
燕南天一直认为,江琴是贪图三千两银子,才向十二星相出卖了江枫,所以对江琴恨之入骨。但若江琴是为了自己妻儿的性命,才出卖了江枫,他虽然还是不耻江琴的为人,却没法像从前那样对江琴切齿痛恨了。
江别鹤眼中都是泪水,眼前一片模糊,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偷偷向燕南天瞄了一眼,见燕南天脸上露出迟疑之色,不禁大为得意,心想:“燕南天,你武功天下无双,我永远都练不到你这么厉害,但那有怎样?你是名满天下的大侠,人人都敬你怕你,不还是被我这个你从前连看也懒得看一眼的小仆人,耍得团团转吗?哈哈,哈哈!燕南天,十八年前,你就应该明白了,你永远都配不上江枫!”
江别鹤又哭了两声,然后偷偷向贾珂瞄了一眼,就见贾珂从怀中取出一本小书,翻开看了看,然后撕下一页,王怜花端着那本小书,当作桌子,贾珂将那一页纸反过来放在小书上,用易容用的眉笔当作笔,洋洋洒洒地在纸上写字。
江别鹤看清楚贾珂在做什么,不由一愣,心想:“他这是在写什么东西?”他只盼贾珂写的是谅解书,作为江枫的儿子,原谅他对江枫做的事情了,但也知希望渺茫,思来想去,都想不出贾珂在写什么,心中更加好奇。
不过一会儿,贾珂拿起那页纸,递给江别鹤。
江别鹤接住那页纸,低下头,泪眼婆娑地瞧了一眼,模模糊糊地瞧见“休书”二字,不由一惊,连忙抬起手来,用衣袖擦了擦脸,凝目看去,这果然是一封休书,是贾珂代王子腾的表妹,休了他这个丈夫。
江别鹤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说道:“贾贤侄,贾大人,你不愿意我做你的表姨夫,这我可以理解,但你既非我妻子的父亲,也非我妻子的兄长,凭什么代我妻子写下这封休书?”
贾珂冷冷地道:“凭什么?凭你逼迫那些武林人士,人人砍我一刀,饮我的血,与你歃血为盟,共商谋反之事。凭你投靠风灵霁这个反贼,用极乐丸控制武林同道,朝廷官员,妄图把所有自己用得到的人,都变成离不开罂粟的瘾君子。还凭你在镇子上用‘降头术’害人,害得无数无辜百姓染上无药可救的尸毒,随时可能发展成瘟疫。
江琴,如今人证物证都在我手上,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是把我当成傻瓜吗?是把皇上当成傻瓜吗?哼,我作为晚辈,按理说是不该插手表姨妈的婚事,但是工有次第,事有缓急,如今也顾不上这许多了。你犯下这等滔天大罪,我相信王大人若是在这里,一定也会写下这封休书的。”
然后看向燕南天,说道:“燕伯伯,你别听江琴在这里胡说八道。当年他在西泥国没有对我下手,不是他不想对我下手,而是他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我和他还没到西泥国就分开了,再次见面,已经是好几年以后的事情了。
那时我在京城,天子脚下,他若是对我下手,自己也逃不掉,所以他还是没有下手的机会。前些时候,他终于找到机会,对我下手了,就把我们抓了起来,然后在我身上捅了……”
贾珂一时想不起来,那天晚上,假贾珂到底挨了多少刀,正待说个大概的数字,忽听得王怜花在身后道:“七十三刀。”
贾珂回头向王怜花一笑,然后转过头来,说道:“在我身上捅了七十三刀。”
适才燕南天听贾珂说江别鹤逼迫武林人士这么做,只道江别鹤将自己的意图说了出来,那些武林人士并没有这么做,哪里想到,这七十三刀,竟然真的捅了下去,不由大惊失色,问道:“那你……你怎么样了?”
贾珂一笑,说道:“江别鹤动手那天,正好是怜花的生日,我跟他出去过生日了,所以江别鹤抓的贾珂和王怜花,其实是别人假扮的。后来我们一路沿着线索,找到他们,我就把江别鹤的手下,和那个假扮我的贾珂,调换了一下。那天晚上,确实有人挨了七十三刀,但那人是江别鹤的手下,而不是我。”
燕南天向贾珂身后瞧了一眼,心中十分庆幸,拍了拍贾珂的肩头,笑道:“这是老天爷有眼。”随即转头看向江别鹤,怒道:“江琴,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江别鹤听到贾珂说他手上有人证物证,心想贾珂口中的人证,指的应该就是儿子江玉郎,不知物证指的是什么?